回到靜瀾苑時,已經過了戌時。
春柳伺候著雲舒月更衣之後,雲舒月就讓她回次間兒休息了。
蔣承遠沐浴回來,就見夫人坐在桌邊等他,來到桌邊坐下,一手撫上的她纖瘦如玉的手,輕聲問道:“夫人有事?”
的確有事。
雲舒月突然想起日前母親提到,逢侍郎借了五萬兩銀子事。
之前在雲府發生了許多事,耽擱下來她也忘了與蔣承遠說,如今回了相府,才想來。
雲舒月斟酌了片刻說道:“在若寧成親之前,逢侍郎向雲府借了五萬兩銀子,雖說五萬兩銀子並不是多大的數目,但逢家即不經商,也沒聽說有什麼急事需要銀子的地方,我總覺得心裏不太踏實。”
雲舒月知道,逢侍郎這個人心思深沉,老謀深算的,雖然表麵上同太子殿下與蔣承遠不遠不近的,但若一遇事便會往後縮。
眼下朝中暗流湧動,太子與榮王兩方勢力都較著勁,朝堂風雲瞬息萬變,誰也不知道日後會變成什麼樣。
蔣承遠將椅子挪到她身邊,修長的手指在她發間穿梭,語氣極其平常,似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雲家那筆錢,已經轉到楚州去了。”
“楚州?”雲舒月愕然,他們剛從楚州回來,這筆錢怎麼會平白無故的轉到楚州去?
蔣承遠並沒馬上回答她,而是輕輕將她攬過來,靠在自己懷中。
雲舒月的長發全散在他的胸膛上,癢癢的觸感。
須臾,雲舒月疑惑的眸子升出一抹恍然,坐直了身子認真看著蔣承遠,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逢侍郎是想將雲家拖下水?”
隨即搖著頭否定這樣的想法:“他是想將你拖向榮王一邊。”
雲家雖然家大業大,但終歸隻是個商賈之家,對於政局起不到多大的影響,他費盡心思搞這些小動作,又怎麼會隻為了銀子?
但蔣承遠不同,他位居一品丞相,得到他的助力,於容王而言,無異於是如虎添翼。
雲舒月握著他的手,一雙水眸對上他的:“這件事,你早就知道了?”
蔣承遠點頭:“對於逢侍郎,太子殿下從未真正的信任過,之前陸原舟到案,若沒有刑部助力,又豈會隻盼了際原舟一人斬刑,僅私設府庫一事就足以株連九族了。”
雲舒月還是不放心:“若是有人想在此事上做文章,隻怕會連累到你。”
見她為自己擔心,蔣承遠竟有些小得意,收起了胸有成竹的樣子,略顯為難的皺起眉頭,憂心忡忡的歎了口氣。
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小事,雲舒月是真的擔心:“太子殿下可知道這事兒了?”
“還不知道。”蔣承遠斂眉:“正如夫人所說,此事如果處理不當,很容易被殿下誤會啊。”
雲舒月在這方麵倒是不怎麼悲觀,因為她更擔心的是皇上會聽信讒言,畢竟事關貴妃和皇子,難保皇上不會護短。
相反,太子殿下行事秉公中正,倒不像是那種輕易被謊言蒙蔽的人。
“我覺得太子殿下英明睿智,應該能識破逢侍郎的計謀,與其等著別人潑髒水,不如我們主動道出實情,要不,明日再去太子府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