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多重人格中,患者最初成長的人格叫做原始人格,而控製身體比較久的為主人格,並不一定是原始人格就是主人格,副人格如果成長到足夠強大,是能夠取代主人格,甚至讓主人格消失的.....
成默問副人格是如何成長變強大的,支付了昂貴的醫療費醫生才告訴他,副人格與外界的互動越多,與外界羈絆越深,就能成長的越強大。
成默這才明白自己竟然就是讓沈道一變強大的關鍵。
成默又問了醫生當麵對這種情況時該怎麼辦,醫生告訴成默一般來說治療過程包括三個階段:穩定化,創傷應對,融合。
絕大多數人隻能夠找到控製其他交替人格的方法,達到自認為的健康狀態,處理恰當的話,這些人格還能夠幫助他們應對生活的困難和創傷的記憶,讓他們以多重身份好好生活。
實際上在此之前沈老師就是這種情況,沈道一適時的出來幫沈幼乙處理痛苦和危險,如果不是沈道一的計劃太過極端,她們是能夠好好生活的。
成默的出現,破壞了沈道一的計劃,也讓兩個人格脫離了較為平和的相處模式。
接著醫生又很是遺憾的告訴成默,雖然很多患者希望將所有的交替人格融為一個健康的人格,但這非常非常困難,幾乎很難成功。
成默聽到醫生如此說,反而放下了心,覺得這樣也不錯。
臨走之前,醫生對成默說,像他說的這種情況,首先要穩定病情,就是得讓一個人格認知到另一個人格的存在.....
這一點成默還是做對了,然而成默並不知道沈道一會因為喜歡上他,而產生了主人格意識,導致情況發生了突變,現在很可能消失的會是沈幼乙,而不是沈道一,這也讓成默無比的頭大。
回到基地成默就在靜靜的等待沈老師醒來,他希望這次主導身體會是沈幼乙,然而令成默失望的是,八點鍾他收到短信,醒來的依舊是沈道一.......
成默走出基地去敲了沈老師家的房門,穿著睡衣的沈道一很快就跟成默開了門。
……
盡管成默頗有些憂慮,卻也被沈道一這打扮給勾引的血脈僨張,更叫成默受不了的是他剛進門,沈道一就撲了上來。
成默雖然身體已經有了強烈的反應,但他並不能夠做什麼,他不想因為自己的舉動讓沈道一的人格更強大,壓迫的沈幼乙的人格消亡。
成默一臉嚴肅的把沈道一抱到了沙發上,注意到房間裏有些淩亂,沈老師昨天穿的衣服都還胡亂的扔在沙發上,完全不像平時那麼整潔,成默認真的說道:“南姐,現在情況不是很好,我們不適合這樣。下午我已經問過醫生了,當務之急是我們必須讓西姐盡管出現,並讓她知道你的存在,要不然病情惡化了,就不好治了,必須進醫院,我可不想你進精神病院。”
成默沒有說出真實的情況,沒有告訴沈道一沈幼乙甚至有可能消亡,他害怕沈道一不配合治療,然而成默剛說出口,就知道糟糕了,因為他看見沈道一的眼神閃爍了一下,原本喜悅和開心的表情也漸漸在冷卻。
剛才還摟著成默胳膊,像貓一樣蜷縮在成默身邊的沈道一直起了身子,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冷淡的說道:“你是害怕我不讓小西出來,所以沒說實話吧?”
成默知道此刻決不能猶豫,更不能沉默,這樣絕對隻能讓鴻溝越來越深,撒謊必須得果斷,於是他連忙低聲解釋道:“南姐,我真不是害怕你不讓西姐出來,我隻是不希望你因此而產生壓力。”
沈道一冷笑。
成默轉身,橫坐在沙發上將沈道一的身子扳了過來,抓著她的胳膊和自己麵對麵,他誠懇的看著沈道一的眼睛說:“南姐,我真不是故意要瞞你的,我瞞你毫無意義啊!遲早西姐也會出來的吧?治療是個漫長的過程,你總不能一下就控製的了西姐的人格完全占有身體吧?”
沈道一偏過了頭,冷著臉沒和成默對視。
成默腦筋急轉又認真的說道:“並且我也知道南姐不是那種棄西姐不顧的人,你要是那種人你早就原諒你爸爸了,你也早就忘記羅佳怡了,更不會對我這麼好......南姐要是不重感情,也就不是南姐了。”
沈道一聽見成默這麼說,神色才緩和了一點,成默見狀立刻往前挪了挪了,將沈道一拉進懷裏,輕輕的吻了沈道一的眼睛,低聲說道:“我下午問過醫生了,你可以不消失的,隻要你和西姐互相了解,協調好切換人格的方式,你們是能夠和諧共存的.....真的,絕大多數多重人格的患者都是這樣生活的。”
說著成默就舉起了右手,“南姐,我發誓,醫生真是這麼說的,我要是騙你,我出門就.....”
沈道一聽成默這麼說立刻抬手捂住了成默的嘴,輕聲道:“不許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成默內心又是感動又是慚愧,他拿開沈道一的手,一臉虔誠的說道:“南姐,沒所謂的,我是真的真的希望你和西姐都能好好的,我以我爸爸名義起誓!如果我不是這樣想的,讓我們父子兩人在任何一個平行空間都不得好死,永世不得超生。”
看到成默一臉嚴肅的發誓,沈道一笑了起來,又粘到了成默身上,抱著成默的脖子說道:“你要永世不得超生,我就跟著你永世不得超生好了!”
成默搖頭,“怎麼可能,我又沒有說假話,我才不會永世不得超生,我會和南姐西姐好好生活下去的。”
沈道一甜笑,又稍稍仰頭親了成默,兩人又親昵了一陣,成默才正色說道:“南姐,但我也不想讓西姐像你這樣過的擔驚受怕,我們還是得快點解決這件事情才行。”
沈道一點頭,也有些急切的說道:“那我該怎麼做,我其實也挺擔心小西的,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讓她出來。”
成默溫香軟玉抱滿懷,還是有些不適應,他稍稍將沈道一推開一點,微紅著臉,無奈的說道:“南姐,你還是先換套衣服,我們在好好商量吧!要不然這樣會出事的。”
沈道一狡黠的一笑呢喃道:“出事就出事啊!又沒有關係,南姐不會怪你的。”
成默搖頭,“這件事一定要征得西姐的同意,如果西姐不答應,我也沒有辦法對南姐做任何事。”
沈道一笑著說道:“傻瓜!你覺得西姐不喜歡你,南姐就會喜歡你嗎?我們兩個是互相影響的,雖然看上去我們性格和愛好都相反,實際上這些全都是她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唱一些庸俗的歌曲,……穿著緊身皮衣騎摩托車,報複那些傷害過羅佳怡的人.....”
頓了一下,沈道一撫著成默的臉頰說道:“包括喜歡你也是,這些都是她希望的!”
沈道一如此說,成默才隱約感覺到了沈幼乙為什麼不出來了,原來她作為沈道一出現的時候並不快樂。愧疚、懺悔、痛苦、複仇的一些負麵情緒包圍著沈道一,雖然這些情緒是必要的,但她會下意識的排斥,因此沈幼乙的人格一直強勢的占據主導地位。
可昨天沈道一徹底的放下了痛苦,並且感受到了愛情的甜美,這樣以來沈道一的生活就更為幸福。尤其是如果沈幼乙也喜歡他的話,那麼作為沈道一存在就快樂的多。那麼沈幼乙又有什麼必要出來呢?
但知道了原因也無濟於事,怎麼讓沈幼乙出來才關鍵。
見成默不說話,沈道一放下撫著成默臉頰的手,沒好氣的說道:“你覺得我還會騙你?”
成默回過神來,看著沈道一說:“不是.....我知道西姐喜歡我,但我覺得西姐對我的喜歡,隻是未必是南姐認為的那種喜歡。”
沈道一“嗬嗬”一笑說道:“你了解她還是我了解她?要不你進我的房間看看?”
“看什麼?”
沈道一站了起來,抓住成默的手把他從沙發上拉了起來,拖著成默走向了臥室,兩個人走到了臥室門口,等沈道一推開門,沈老師的臥室就暴露在成默的視線之中。
沈老師的臥室很簡單,一個白色的梳妝櫃和一個書桌,書桌上擺著一台筆記本電腦,書桌旁邊是兩扇白色衣櫃,灰色的雙人床和黑色的地毯,床頭整齊的碼著一行書,床頭之上貼著一副巨大的油畫。
那副畫豁然正是楊采萱拍的那張背影照,他和老師並肩走在長雅的校園中,兩側是青綠的梧桐,陽光透過葉子的間隙灑在兩個人的身上。
“這可不是我畫的,不信你看下麵有落款。”沈道一說道。
成默搖頭,“這也不能說明什麼。”
見成默這還不不願意承認,沈道一冷笑了一聲說道:“嗬嗬!那到時候她要認識我了,我讓她親口告訴你!”
成默當然感覺到了沈幼乙與眾不同的情感,可他還是希望這不是愛情,對成默來說愛情的有效期限實在太短促,不如親情來的穩固,於是他搖了搖頭說道:“先不討論這個,南姐,西姐在的時候,為什麼能輕而易舉的將你切換出來呢?”
沈道一倚著門框說道:“也不是輕而易舉,實際上都是她遇到危險和受到刺激的時候,我才會出來。”
“那是不是說南姐受到刺激,西姐也會出來?”
“問題是沒有什麼事情能刺激到我啊!就像昨天在天上做自由落體也沒有覺得特別害怕,反而挺興奮的.....”
成默皺了皺眉頭,問道:“南姐就沒有什麼害怕的事情?比如老鼠、蟑螂、鬼片或者什麼其他的?”
沈道一搖頭,“沒有......這些玩意小西都不怕,我怎麼可能怕?”
成默思考了一下說道:“我今天問醫生,醫生說醉酒也可能讓人格切換,你以前因為醉酒出來過沒有?”
沈道一表情認真的回憶了一下說:“小西好像很少喝醉過,不過可以試一試。”
成默說:“那我們今天先試看看,南姐,吃過東西沒?沒吃東西的話,我就點些燒烤,然後下去買點啤酒。”
沈道一“嘻嘻”一笑說道:“剛醒來就跟你發了信息,當然沒吃,剛好有點餓了,我很能吃的,你多點些.....”
成默“哦”了一聲,拿出手機準備下單點外賣,沈道一又說:“啤酒喝的太撐了,你下去直接買幾瓶二鍋頭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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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半小時之後,成默在醉倒之前激活了載體,化身林之諾守在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自己和沈道一身邊,成默看著自己被沈道一抱在懷裏,到在沙發上,有點看不去,彎腰想把自己的本體從沈道一懷裏扯出來,然而沈道一摟本體摟的特別緊,成默扯了兩下,沈道一反而側了一下身子,將他的本體壓在沙發靠背那邊,然將他的本體完全“保護”了起來。
成默無奈隻能隨沈道一去,長夜漫漫,也不知道沈道一什麼時候醒來,又或者會不會切換成沈幼乙,成默隻能找本書看著打發時間,他走到客廳裏占據了正麵牆的書架旁,視線掃過去,就落在了沈老師閨房的門上。
成默猶豫了一下,還是向著沈老師的房間走去,輕輕推開門,臥室裏沒有燈,隻有皎潔的月光從窗戶邊灑進來,夏夜的晚風吹的透明窗紗飄蕩了起來,輕撫著淺灰色的床單。
成默走向了沈老師的床邊,他站在那副畫前凝視了許久,房屋裏靜謐無聲,隻有淺淡的茉莉花的香氣在炎熱的空氣中浮動,成默慢慢的走到畫的旁邊,借著月光看到右下角確實署著有些潦草的一行簽名體,毫無疑問這是沈幼乙的名字,成默很熟悉,他抬手輕輕的撫摸了一下,還有痕跡凹凸不平的顆粒感。
他這兩年也有自己畫油畫,作為載體的觸感又特別敏銳,頓時就覺得畫布似乎過於凹凸不平了一點,成默有些狐疑的將畫框的一角掀了起來,凝目一看,畫布的背後密密麻麻的寫著無數的蠅頭小楷。
這些字並不是淩亂隨意的塗在油畫背麵,而是整整齊齊的陳列在畫布之上,輕描細寫十分工整,宛若佛經,但在不甚明亮的月光下看卻無比的詭異,有種蒼白的寂寥感。
之所以詭異,是因為整版字沒有什麼複雜的意思,其實翻來覆去的就兩個字。
成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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