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這麼多事情嗎?”成默有些驚訝。
“你真的了解她嗎?”女媧問,“其實你也不了解我,就依照感覺做出了我的‘道德判斷’是數據化的結論。”
成默沉默了一下說:“難道不是?”
“是.....不過這個數據的參考價值是被考核人物肯為原則所付出的犧牲。根據我的統計,越是資源少的人,越是容易堅持原則,就像越是職位低微的人越不容易貪汙一樣,他們往往會高估自己的道德指數,因此學生往往是最有道德的人,他們既涉世未深,又沒有任何資源,有道德對於他們來說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但對於謝旻韞和你這樣的人來說,要堅守心中的道德底線非常不易,比如剛才謝旻韞決定留下......當代社會你這樣精致的利己主義者滿街都是,大多數人都以自己的利益優先,雖然表現的很有素質的樣子,實際上對於他人的不幸都隻是冷眼旁觀,像謝旻韞這樣的理想主義者實在太稀有了.....”
“所以.....我真的和她般配?”成默明白女媧說的就是現實,是現代社會人們的通病,看上去各個都禮貌講道德,其實每個人都極其冷漠,對於弱者隻有廉價的憐憫沒有真誠的幫助,他也是這樣的人,可謝旻韞不是。
“按照華夏人門當戶對的概念來說當然不般配,按照現代人自由戀愛的觀點來看又算般配.....從各項指數上看你們算是般配,但從道德境界上看還是不般配。總之這個沒有確切的答案。”稍作停頓,女媧又說,“成默學員,我不太明白你為什麼要糾結這個問題,按照你們人類的理論,不是隻要相愛就好嗎?我覺得謝旻韞長官還是很愛你的。”
“你怎麼知道?”成默狐疑的問。
“因為我和這輛巴博斯是極為強大的逃生工具,她絲毫沒有猶豫就留給了你......”
成默緊緊的抿著嘴,看向了謝旻韞剛才坐著的駕駛座,她的身影又浮現在成默的腦海中,成默覺得自己絲毫沒有遵從“等價交換”的原則,因為謝旻韞為她付出的太多,他不應該享受的如此心安理得。成默的腦子有些亂,紛亂的思緒像是被剪爛的毛線球,綻放出無數的線頭。
他想起了他人生中的第一副高檔耳機,那是父親去東京出差的時候從“櫻花電子用品商場”給他買回來的“sony”頭戴式監聽耳機,那副耳機給他打開了全新的音樂世界。從那以後他成為了一個堅定的“sony大法好”的忠實擁護者。為此他還專門從網上淘了一個已經被SONY十周年版MD,那玩意完全被MP3給淘汰了,可成默卻覺得很有紀念意義,買了一個作為收藏放在家裏。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對了,還有一台“iPhone”一代手機,當時所有人都在使用諾基亞和三星,隻有他堅定的認為“iPhone”是劃時代的產品,不過在喬布斯去世以後他就不再看好蘋果。真是糟糕啊!喬布斯這樣偉大的人怎麼就輕易的死掉了呢?
好像也很正常。
父親不也是偉大的學者嗎?也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這個世界上。
地球上每分鍾有106人死亡,有259個新生兒誕生,死亡這種事情我們沒有看見,就會以為它離自己無限遙遠,可它無處不在,就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
成默低聲歎息,他又想:如果再給他一次選擇的機會,他是應該賣了烏洛波洛斯,換一個心髒,過平凡的日子,還是將它激活.....
“這個問題還真是無聊透頂。”成默心想,他重新看向了顯示器,輕聲問:“女媧我們到哪裏了?”
“距離倫斯四十五公裏,距離岑納七十一公裏。”
成默略作思考之後,沉聲說道:“停車,然後能量全開對天空發射激光炮。”
“成默學員你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嗎?”
成默深吸了一口氣,說:“知道。”
“成默學員我不得不再次詢問你,你確定要這樣做?”
成默從褲袋子裏掏出了手機,他翻開了他和謝旻韞在羅馬的那間咖啡店裏照的合影,謝旻韞倚靠著他的肩膀,背後是高高的紅磚圍牆和那兩株他們親手種下的意大利柏樹,低聲說:“我確定。”
風噪聲和引擎的嘯叫漸漸平緩。
一道藍色的光柱在巴博斯的車頂衝天而起,照亮了整片幽暗的雪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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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25日,6時15分。
針葉林那邊的戰鬥還在繼續,米軍營地的火光將遠處潛伏在黑暗中的倫斯城的輪廓都映照了出來。
躲藏在針葉林內的太極龍學員們整裝待發,他們暫時激活不了載體,但卻是全副武裝,其中一部分老學員穿著了太極龍特製的全裝甲外骨骼,而一部分新學員則是穿著了太極龍的半裝甲外骨骼。相對來說全裝甲的外骨骼安全係數更高,但操作難度也更高,新學員因為還沒有學習過如何操作全裝甲外骨骼,就隻能穿著簡便的半裝甲的外骨骼。
百來號人站在林間靜默無聲,白色霧氣忽隱忽現,急促的心髒的跳動和呼吸聲讓林間的氣流都變的湍急起來。
唯獨站在最前麵的謝旻韞什麼設備都沒有穿戴,隻是在耳朵上戴了個耳麥,她抬手看了看時間說:“大家再檢查一下裝備,槍械、子彈,電量,還有係帶......”
“一組準備完畢.....”
“二組準備完畢.....”
“三組準備完畢.....”
........
“再說一次我們的目標不僅是奪取對方的車輛,還要最大限度的破壞對方的機動力量,尤其是無人機庫。大家在開車的時候,尤其要觀察油量,不要開出去了才發現油不多。”
“是。”
謝旻韞環顧了一圈,低聲說道:“如果附近有同學陣亡,旁邊的人第一時間取下他的烏洛波洛斯和徽章。”
“是。”
這一次的回答有些沉重,但沉重的很平淡,不過幾個小時而已,所有人都像是看透了生死般回答的有些麻木不仁。
謝旻韞沒有安撫他們的打算,她知道這個時候的語言的力量多麼蒼白無力,戰爭片裏那些鼓舞人心的詞彙隻在某些特定情況下才會有力量。
能夠給予人們希望的時候。
眼下他們缺乏的不是希望,而是信心。
“出發。”謝旻韞隻是堅定的說了兩個字,就帶頭朝著米軍的防線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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