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軍官並沒有把文件夾還回來,船長奧梅羅似乎鬆了口氣,成默不清楚文件夾裏夾錢,他純粹是從兩人的表情和動作中猜測到了這個事實。這讓成默也稍微安心了一些,可看到一隊士兵向船樓生活區走去,成默想起任性的雅典娜頭又大了起來,不過幸好這些士兵需要一間一間檢查房間,到五樓還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
成默暫時拋開將會麵對的困境,借機細心偵查敵情,沒有發現天選者的蹤跡讓他顧慮少了很多。而奧梅羅船長則和軍官寒暄了起來,隻是這個西臘軍官一點也不熱情,甚至有些愛理不理。但對成默態度就好不少,成默假裝不經意的打探了一下對方的行動是偶然還是計劃,得知是最近都被要求嚴查過往貨船,心中又安定了不少。
不過雅典娜仍然是個定時炸彈,眼見A組的士兵已經查到了三樓,成默決定還是得在上去求求雅典娜,如果苦苦哀求也不好使的話,說不定可以轉變思路,用以後不給她打飯、端可樂,下番劇來威脅一下她,說起來宅女的命脈不就是這些麼?
成默找了個借口回房間,這時候甲板上的士兵已經牽著警犬開始檢查貨倉,六個巨大的貨倉裏堆滿了小麥,在陽光下金燦燦的,像是六座金山。水手們站在船舷的一側,時不時回頭偷看士兵們檢查。
從他們的表情中成默讀出了緊張,這叫成默不由得想起了昨天奧梅羅船長似乎不太願意他來甲板上,當時他還覺得奇怪,因此在吃飯的時候還試探過奧梅羅船長,不過那時奧梅羅船長的反應又變得正常起來。
“也許這真是艘運毒船?不會這麼巧吧!一個國際刑警偽裝成海騾,結果真還租到了一艘運毒船?不對,如果是運毒船它應該在西臘就把貨卸下來了,完全沒必要再冒險運到圖爾齊。”
成默認真思考了一下,覺得運毒這一點邏輯上並不成立。在在離開甲板進入生活區的時候成默回頭看了眼,奧梅羅船長還在一個勁的和軍官扯淡,他的表情看上去還算輕鬆,沒有什麼異樣。而貨倉那邊也很正常,一隻警犬跳進了貨倉在小麥堆上低著頭轉圈,還有士兵拿著釣魚竿一樣帶著標尺的金屬杆插進了小麥堆裏,大概是在測量貨倉底下有沒有暗艙或者有沒有堆放其他的東西。
成默心想:“萬一真有人私下藏了違禁品,害得整個船必須返航,那就真是千古奇冤。還好就算是小麥裏藏了什麼違禁品,隻要數量不大,這樣檢查被發現的幾率並不大,除非把整個小麥全部篩一遍。不過眼下擔心船上有沒有違禁品並沒有意義,必須暫時放下沒有辦法解決的難題,得先把雅典娜這個胸大有腦但懶得出奇的幹物妹給解決掉。有些妞真不能隻看表麵,誰能相信雅典娜這樣的女人,竟然是個幹物妹?”
成默快步進了樓道,向著狹窄的樓梯口走。船樓之內相對封閉,士兵們交談的聲音清晰可聞,他細心聆聽了一下,在雅典混了那麼久,西臘語還是學會了不少,雖然沒能全部聽懂,但還是能判斷出對方目前還沒有任何發現,這叫成默心中稍安。
他一邊通過聲音搜集實時狀況,一邊沿著樓梯向上,走到三樓時卻被一個留著絡腮胡子的士官給攔住了,對方一點都不客氣,直接用槍指著他,質問道:“你去幹什麼?”
那黑洞洞的槍口將惡意表達的十分明顯,成默猜不透是為什麼,他舉起雙手說道:“我回房間拿護照和擔保函。”
絡腮胡士官繼續用槍指著他,問道:“你不是船員,是貨主?”
成默經驗還是太少,沒體會絡腮胡子這麼問是什麼意思,點了點頭說:“是。”
絡腮胡子扭頭用西臘語喊了一聲:“雷索思,過來守著樓梯,我看著這個人上去。”
很快走廊那邊就跑過來一個戴著頭盔的士兵站到了樓梯口,士官揮了下手中的衝鋒槍,用槍管指向了樓梯上方,“你走前麵。”
成默心道糟糕,威脅雅典娜的計劃眼見破產,他卻不得不向上走去。上樓的時候,成默故意走得很慢,腦子卻在瘋狂運轉,苦思萬一雅典娜沒有戴上人皮麵具,自己該如何麵對,思來想去還是隻有把這些士兵全都扔進海裏喂鯊魚才是個唯一的解決之道。
見成默走得慢吞吞的,還沒有賄賂他的意思,跟在成默背後的士官,拿著槍直接捅了捅成默的屁股中心,不耐煩的大聲嗬斥道:“你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嗎?走快點!”
對方突如其來的猥瑣動作讓成默差點抽出“七罪宗”削掉他的腦袋,他能忍受粗魯,卻不能忍受對方用槍這麼危險的道具,於是成默停下了腳步回頭沉聲警告:“警官,我得提醒你必須注意你的行為,別逼我向貴國商務部和你的長官投訴你。”
成默不僅沒有掏錢,態度還強硬的一B讓胡子士官很是意外,他色厲內荏的說道:“也請你配合我們的工作,不要刻意製造矛盾!”
成默也是太年輕,仍然沒有察覺到對方隻是想要點好處,他沒有再說什麼,回頭繼續向上走,卻聽到胡子士官用西臘語低聲咒罵了一句“聖羅蘭豬玀”,成默這才明白對方對自己骨子裏的討厭從何而來。西臘百分之九十八的人信仰東正教,而蘇丹人大部分都信仰聖羅蘭教,這艘注冊地在蘇丹的散貨船想要不被針對都有點困難。
小國就是這麼卑微,要是你掛著燈塔國的國旗,這群士兵敢不敢逼迫你停船都是個問題,更不要說態度如此惡劣。
他也懶得解釋自己不是聖羅蘭教徒,也不是蘇丹人,稍稍加快了腳步走到五樓,反正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來到五樓時,成默心中的那根弦已經繃到了極限,並不是因為身後的士官,他隻是個小麻煩。
最難處理的是整個巡邏隊有四十多個人,他們遍布整艘船的各個地方,更糟糕的是旁邊還有一艘千噸級的巡邏船,想要讓他們不發出求救信號就全部解決掉,實在是有點困難。成默最期望的還是出現奇跡,不通人情的雅典娜聽了他的話,沒有繼續看《蠟筆小新》,把人皮麵具給戴上了,隻是成默有自知之明,這種可能性實在太渺茫了。
當經過船長室時,成默已經能夠聽到房間裏蠟筆小新那搞怪的聲音,事情正一點一點朝著最悲劇的方向滑去,成默腦海裏已經出現了名場麵——拿破侖七世手持“歐申納斯之劍”來追殺自己和雅典娜這對狗男女。
為了表達自己對雅典娜的不滿,成默不惜將自己也罵了進去,此刻他萬分後悔昨天犯賤介紹《蠟筆小新》給雅典娜看,然而後悔這種情緒毫無意義,於是他又暗中發誓有機會一定要好好報複雅典娜這個冷血、討厭的幹物妹。
成默心中如是想,卻也做好了抽出“七罪宗”將背後的士官殺死的準備。他走到了門口敲了敲門,大聲說道:“嘿!親愛的溫蒂,麻煩開開門,記得穿好衣服,有檢查官上門了!”
即便是最後無力的掙紮,成默也得嚐試一下,說不定雅典娜那個暴力幹物妹最後良心發現了呢?
“裏麵有人?”絡腮胡士官警惕的問道。
成默點頭,故意放大了音量說道:“是的,我的愛人在裏麵。”
絡腮胡士官用槍托將成默推開,接在開始用槍托砸門,“裏麵的人聽著,馬上開門!”
說實話絡腮胡子這刻意的行為有沒事找事的嫌疑,成默這才意識到可能是因為自己沒給好處的緣故。不過眼下再掏錢肯定已經來不及了,成默放棄了掙紮,任由絡腮胡子把門敲得“呯呯”作響。他對絡腮胡士官粗暴執法以權壓人並不在意,反而有些可憐眼前這個男子,因為他不知道他正叩響死神的大門。
裏麵沒有回應。
“我數三聲,趕緊開門,要不然我就要開槍了!”絡腮胡士官大聲喊道,他已經抬起了衝鋒槍,對準鐵皮門上的船用鎖。
成默心想演戲還是演全套吧!於是他假裝急切的說道:“不要開槍,不要開槍,也許她正在洗澡,讓我來叫她。”停頓了一下,他大聲喊道,“溫蒂,你TM的在幹什麼?剃腿毛嗎?馬上把門開開.....”
依舊沒有回應。
絡腮胡士官也沒有打算理會成默的勸說,開始大聲的倒數“三、二......”,當他喊到“一”的時候,成默已經在手中握住了如棒針般的“七罪宗”,他的視線在絡腮胡子士官粗壯的脖頸上徘徊,考慮該用什麼方式解決對方動靜最小。
絡腮胡士官將食指扣在了扳機上,像是隨時準備開槍。成默也抬起了手,閃電般的握著“七罪宗”向對方的後腦刺去,“七罪宗”在空中變成了一根針管,在陽光中幾乎透明。
就在這個瞬間,鐵皮門開了,成默眼睛的餘光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雅典娜已經換上了人皮麵具,隻是沒有把身上的脂肪墊穿好,眼下變成了一個長著大餅臉卻身材爆炸的女郎,長相和身材實在不搭調極了,看上去十分違和。她正麵無表情的看著舉著槍的士官和舉著“七罪宗”的他,像是惡作劇般的看著他鬧笑話。
成默知道雅典娜故意的,心中暗罵這個幹物妹壞的堪比綠茶婊,表情都隨之僵硬,可收手已經來不及,隻能強行讓手中的“七罪宗”消失。“七罪宗”秒收,右手勉強改變了方向,還是因為慣性重重的拍在絡腮胡士官的肩膀上。
眼見事情正朝另一個可怕的意外發展,成默立刻隨機應變,作勢摟住絡腮胡士官,擺出一副阻止他開槍的姿態,佯裝害怕的大喊道:“不要開槍!不要開槍,她不是故意的,她不是故意的。”
絡腮胡士官被一個男人抱住,還抓住了手,渾身起雞皮疙瘩,他狠狠的將成默推開,把槍對準了成默,“你也別亂動,給我抱著頭蹲下來!”
成默看了眼似笑非笑的雅典娜,舉起雙手老老實實的蹲了下來,絡腮胡士官再次把槍對準了站在門口的雅典娜,質問道:“為什麼半天不開門?”
“在洗澡。”雅典娜冷冷的說。
絡腮胡士官依舊拿槍對著雅典娜,厲聲訊問:“聽到警鈴為什麼不下去還呆在房間裏?”
麵對槍口雅典娜依舊冷聲說道:“還要我說幾次?在洗澡。”
絡腮胡士官上下打量身材身材曼妙長相普通的雅典娜,眼神詭異。
成默見氣氛不對,趕緊站了起來,攔在雅典娜和絡腮胡子中間,他當然不是怕絡腮胡子開槍,他怕的是雅典娜不開心一巴掌把絡腮胡子拍死。他注視著絡腮胡子臉上擠出難看的假笑說:“長官,警鈴響的時候我們正在那個.....”他對絡腮胡士官做了一個你懂得眼神,接著說道,“女孩子愛幹淨,完事以後肯定是要洗澡的,所以沒能第一時間下去。真是抱歉,要不然你先進來檢查檢查,休息一下,房間裏有冰可樂,潤下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