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也沒什麼奇怪的,要知道拉斐那港也是奧納西斯家族的產業。”莫裏斯說。
“如果單純的把雅典娜小姐當做奧納西斯家族的繼承人,確實沒什麼大問題,可雅典娜小姐還是黑死病七十二魔神,至上四柱之一.....”
“那又怎麼了?這些身份都不如她是殿下的未婚妻來的重要。”莫裏斯的音調高了起來。
“殿下,您現在的處境也很艱難,神將......前神將菲利普的殘黨和新資本家貴族們沆瀣一氣,勾結星門時時刻刻準備衝您發難,您可千萬不能被他們抓住把柄,要讓他們知道了雅典娜小姐不僅是九頭蛇的主人,還是黑死病的至上四柱,這絕對會成為您的政治汙點,有些時候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我覺得您最好.......”
克洛特·蓋昂還沒有說完,就被莫裏斯打斷,“克洛特,那群不懂禮儀的暴發戶不過是發了點小財的泥腿子!算個狗屁貴族!”停頓了一下,莫裏斯又冷笑道,“還有,殿下該怎麼做需要你來教?更何況現在要割裂和雅典娜小姐的關係是那麼容易的事情嗎?我們該如何向大眾公布分手原因?”
“關鍵是現在瞞下去不是辦法,不少人都看見雅典娜小姐毫不留情的將‘科爾貝號’一刀劈成兩半,艦上的人,隻要不是使用載體的基本全死光了,現在我們還能借非常時期,追蹤敵人的借口來讓“科爾貝號”上幸存的天選者閉嘴,這段時間過去之後該怎麼辦?誰能保證不走漏消息?”
聽到這一切,成默才徹底的搞清楚拿破侖七世為什麼會親自前來,想到自己曾經叮囑過雅典娜叫她偽裝一下,可她全然不理會,成默感覺萬分頭大。可現在埋怨雅典娜也沒有用,隻能轉頭看向雅典娜準備給她一個王之蔑視,結果卻發現雅典娜正全神貫注的凝視著他,這眼神專注到恍若攝影師滿懷深情的注視著他手中的鏡頭。
第一時間成默並沒有覺得奇怪,隻是由衷的感歎雅典娜的美在不經意間愈發引人入勝。他為此而走神了一下,這全然不是驚鴻一瞥的對視,卻叫成默在如此緊要的關頭忍不住思緒飄飛,剛剛平複下去的心跳又變得湍急。
就在成默浮想聯翩之際,雅典娜卻抬手輕輕的點了點他的胸膛,如同窺見了他的走神。與雅典娜對視了一眼,成默趕緊重新將精神集中在外麵的對話上。
“我覺得得淡化處理,這個時候說什麼都不合適,先找到雅典娜小姐最關鍵。”莫裏斯說。
“雅典娜小姐不僅是黑死病至上四柱,又是奧納西斯的繼承人,實力還強大到長期高居天榜第一,哪裏是想要找就能找到的?我覺得當務之急還是得做出切割......”
“切割!切割!你清楚雅典娜小姐與殿下的感情嗎?再說,我覺得雅典娜小姐能與殿下結婚也不全是壞事,‘黑死病’加‘歐宇’的聯姻難道它不夠強嗎?”
“可問題是現在‘黑死病’的名聲已經糟糕到極點了!人人都知道它是主宰‘影網’的幕後黑手,涉及眾多犯罪案件罪大惡極,連洗白都難......”
“那你認為現在做出切割,就對殿下的名聲無損嗎?全世界都知道他們曾經是多麼恩愛的一對!你叫殿下如何自處?”
“好了!別吵了!”漫長的爭執終於讓向來耐心從容的拿破侖七世無法忍受,他在柴油機“噠、噠、噠”的喧鬧聲中緘默了好一會,才沉聲說道,“不論該怎麼選擇,現在還是得先找到雅典娜,我才能決定該怎麼做。還有,更重要的是要抓到‘瘟疫之主’,隻要抓到‘瘟疫之主’,亞斯塔祿就會幫我們解決反對派的問題,我們不好動手,他們動手就沒什麼顧忌了,到時候我們隻需要給他們提供必要的情報就行。”
“可我們已經很久沒有‘瘟疫之主’的線索了,就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該從何找起?”克洛特·蓋昂歎了口氣說。
拿破侖七世沉吟了一聲說道:“也不是完全沒有線索......”
說完這句拿破侖七世像是陷入了長考,沒有繼續說下去,成默隻能從嘈雜的轟鳴中捕捉到幾絲隱約的呼吸聲,確定他們沒有離開。他心下疑惑,究竟是什麼原因讓黑死病至上四柱之一的亞斯塔祿想要抓到他,他推測肯定和雅典娜想要他的“瘟疫之主”原因相同,可雅典娜並沒有告訴他究竟是為什麼。
成默再次低頭看向了將頭枕在他肩上的雅典娜,兩個人四目相對了好一會,這一次雅典娜似乎看懂了他在等待什麼,眼神中徘徊著左右為難的猶疑。這樣的態度在直來直去的雅典娜身上是極少見的,肯定是和“黑死病”這個組織有關,成默也不想雅典娜為難,便微笑了一下,用嘴型說道:“沒關係。”
雅典娜剛想要說什麼,成默卻聽到了拿破侖七世再次開口,他立刻抬頭望向了拿破侖七世說話的方向。
拿破侖七世來回踱了幾步,低聲說出了隱藏在心底許久的驚天秘密,“實際上‘瘟疫之主’就是成默。”
“成默?”
莫裏斯和克洛特·蓋昂都重複了一下成默的名字,隻是兩者的語氣完全不一樣,莫裏斯管家的語氣萬分震驚,而克洛特·蓋昂卻很是迷惑。
“成默就是那個在巴黎和小醜西斯搶著做主角的華夏人。”拿破侖七世略帶嘲諷的解釋。
“居然是他?”克洛特·蓋昂也被嚇了一跳。
拿破侖七世淡淡的說道:“就是他,原本他差一點點就能成為主角,可惜他不隻是在和小醜西斯戰鬥,而是在和星門、歐宇還有我們玫瑰十字會同時在戰鬥,即便如此,他都差點逆天改命,要不是我把謝旻韞的坐標告訴了斯特恩·金,斯特恩·金直接下令動用‘上帝之杖’擊殺了謝旻韞,現在我們很難在星門和太極龍的夾縫中爭取到左右逢源的機會......”
聽到拿破侖七世的話成默恍若被五雷轟頂,他的記憶再一次回到了塞納河畔,回到了那尚未倒掉的巴黎鐵塔頂。他無能為力的看著謝旻韞頭頂的烏雲被一束金光擊穿了一個碩大的雲洞,金色的光柱如從天而降的利箭直插向那個他深愛的人。
那光柱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即便在他的“絕對領域”中也勢如破竹。
他想要呐喊,口鼻胸腔卻像被灼熱的沙子堵得滿滿的,不僅發不出聲音還撕心裂肺的疼痛。謝旻韞低頭親吻了他,可他卻不能動彈,隻能任由自己在絕望中下墜,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謝旻韞被光芒所吞沒.......
(BGM——《緣》雲の泣)
成默完全不知道謝旻韞的死還和拿破侖七世有如此直接的原因,想到自己最後不僅錯過了擊殺他的機會,還和他做了交易,成默的內心受到了一種複雜悲傷的強烈衝擊,這種悲傷源自於持續的深刻的懊悔,讓他無法對犯下的錯誤釋懷。
急劇的痛苦攪得他的心髒變成了一個原點,五髒六腑都隨之坍縮,意識也變的模糊,他感覺到自己已經在瘋狂或者死亡的邊緣,任何麻醉都解決不了問題,渾身的血液都都在沸騰,靈魂也快要爆炸,整個人都到達了臨界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