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典娜嚴肅的說道:“我才是導師和第一作者,實驗怎麼做,什麼時間做,和誰做,我說了算。”
成默翻了個白眼說道:“感情我在你心裏還真隻是一隻小白鼠啊?”
雅典娜完全沒有認識到成默隻是在開玩笑,認真的說:“我不會和一隻小白鼠結婚。”
成默注視著雅典娜莊重如神像般的表情,心裏莫名其妙的就湧起了潮水般的感動,他握緊了雅典娜的手,將她拉進了房間,輕輕關上房門之後,他雙手抓住了雅典娜的雙手,微笑凝望著雅典娜的雙眼,“你知道我剛才在拍攝結婚照和宣讀誓詞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我那個時候沒有窺探你的思想。”雅典娜解釋道。
這個時候兩個人已經上了保姆車,成默沒有繼續和雅典娜對話,不過須臾就到了定王台老屋的樓下,成默拉著雅典娜上了樓。走進大門時,門口的保安看著成默和雅典娜眼睛瞪的老大。
初夏的星城天氣已經有點炎熱,許久沒有人住的房間裏彌漫著灼熱又沉悶的味道。成默走到客廳邊上將窗戶打開,橙色的陽光、嘈雜的聲音和清新的空氣一下就湧了進來,頓時就讓人覺得舒服了不少。
簡陋的環境並沒有讓雅典娜不適,反而饒有興致的四處觀察了起來。
成默隨手從碟架上拿了張肖邦的《夜曲》放進了留聲機,按下開關,指針跳上了黑膠唱盤,月光的般的音樂就如水般流淌起來。
“我在這裏住了差不多十年。”
“年代是有點久遠的。”
成默指了指右邊的房間說道:“這邊是我的房間,”他又指了指左側的房間說,“那邊是我爸爸的房間,我爸爸早出晚歸,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我一個人在家,在其他的小孩子想著不想要家長管的時候,我已經是吃飯都要靠自己的社會人了。”
“我從小也沒有家長管。”雅典娜不喜不悲的說,她走到了成默的房間門朝裏麵看去,房間裏隻有一張長書桌、一張高低床和一組木質衣櫃,書桌上擺著的電動地球儀還在緩緩的轉動。她走進了房間,隨後按了下地球儀,掃了眼一片藍色的太平洋,就鬆開了手。
地球儀繼續轉動。
成默跟了進來,“本來隻有我一個住,但我父親去世以後,我叔叔、嬸嬸就搬了過來,我堂弟也考上了我的高中,所以就把我的床換成了高低床。”
“沒有感覺到你的氣息。”
成默解釋道:“後來我在歐羅巴失蹤,我叔叔一家就去了京城,這套房子被西姐置換了下來,後來一直是西姐和小鹿在這裏住......”
“難怪。”
成默走到書桌前,打開懸在半空的書櫃,在一堆舊雜誌中翻出了一本發黃的相冊,他拍了拍上麵的灰塵,輕聲說:“這裏麵有我小時候的照片,還有我爸爸媽媽的照片,不過我們一家人都不怎麼喜歡照相,一本相冊都沒有貼滿。”他聳了聳肩膀,“現在估計很多人家裏都沒有相冊這種東西了。”
雅典娜翻開相冊第一頁,就是成默剛出生沒多久時拍著照片,他裹著一張栗色的毯子,小臉皺的像是橘子,下麵還寫著“2001年12月11日,滿月”。在這張照片後麵則是一對相貌出眾的年輕男女的合影。
成默注視著那張照片,的聲音低了下去,“這是我的爸爸和媽媽......”
大概一般人都會說你爸爸長得這麼帥,你媽媽長得這麼漂亮,怎麼你長的這麼普通,雅典娜卻沒有這麼說,而是說道:“看上去很像是我們今天拍的結婚照。”
“就是結婚照。”成默說,“剛才不是問你,知不知道我在拍結婚照和念結婚誓詞的時候在想什麼嗎?”
“嗯。”雅典娜翻動著相冊,再次回答道,“我那時沒有窺探你的大腦。”
“我不是這個意思。”成默笑,“其實我並不介意你窺探我的大腦,不論何時何地......”
雅典娜停止了翻看相冊,緘默了好一會,“可我父親說如果在意一個人,就不要窺探他的內心,因為你一定會失望。”
“這句話沒錯,人心是如此善變,就算有你這樣當麵能猜透對方想什麼的能力,可總有不當麵的時候,說起來你這樣的能力確實很強,但其實它又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強,畢竟你不能無時不刻的去監測人心,而人心每一秒都在發生變化,它是那麼的不可捉摸,時常將相信它的人擊的粉身碎骨。就像我小時候總是不敢相信他人,歸根結底還是我認為我母親就是因為我有心髒病,所以拋棄了我,這一直是我內心深處逃不開的陰影。即便我一直在試著想開,試著釋懷,卻始終沒有辦法,直到獲得我父親留給我的烏洛波洛斯。他那個時候已經不在人世了,卻給我留下了線索,那是一套黑膠唱片,左爾格·索爾蒂誕辰一百周年紀念版的《尼伯龍根的指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