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冬宮(10)(1 / 3)

眼前的機械黑馬相當的高大,成默覺得自己想要騎上去都必須借助上馬凳,想到個子矮小的佐羅騎在上麵,成默就覺得場麵滑稽。當然這並不是多值得他關心的事情,於是他站在茅草屋外的碎石路上喊道:“佐羅先生,我來了。”

茅草屋裏立刻就傳來了佐羅氣急敗壞的聲音,“我拉屎拉的好好的!你鬼喊鬼叫什麼?”

“抱歉,佐羅先生,你好好拉,我在門口慢慢等。”成默大聲回答。

“真是個沒禮貌的混蛋。”佐羅生氣的大喊。

成默沒有再回應。站在砂石路上打量著眼前這匹黑如夜晚的機械馬,它的眼睛是血紅色的,像是鑲嵌了兩枚雞血石,身上的毛也油光發亮,像是剛剛洗過,四肢粗壯修長,如同從神話中走出來的神駿。總之很有氣勢,讓人忍不住讚歎。

片刻之後茅草屋裏傳來了衝水的聲音戴著禮帽,披著外黑內紅鬥篷和黑色絲綢襯衣配馬褲的佐羅從茅草屋裏走了出來,他腰間還挎著一把長長的西洋劍,那根劍比他的腿還要長不少,拖在地上叮叮哐哐的直響。

其實佐羅的道具很棒,隻是劍長了點,鬥篷大了點,在小矮人身高的襯托下,著實讓人出戲。成默強忍著笑意,撫著胸口,稍稍鞠躬,禮貌十足的說道:“上午好,佐羅先生。”

“好個屁。”佐羅沒好氣的說,“別的沒學到,西方人虛偽的禮儀倒是學了個足,真叫人作嘔。我看你不像是華夏人,倒像是日夲人。”

成默稍稍有些驚訝,他那天在契約上寫的“林之諾”的名字,如果不是對東亞文化比較了解,是很難猜到他是哪國人的。他假裝震驚的問道:“佐羅先生是怎麼知道我是夏國人的?”

佐羅得意洋洋的說道:“因為日夲人的英語說的都很爛,你完全沒有日式英語的口音。”

“那為什麼我不是大翰民國的人呢?”

佐羅不解,“那個小國家,會有人能進冬宮?”

成默心想佐羅至少得在冬宮待了二十年,但他沒有跟佐羅解釋如今大韓民國算是比較強的國家了,而是繼續笑著試探道:“佐羅先生為什麼說西方人的禮儀虛偽?”

佐羅揚起頭,瞥了成默一眼冷笑道:“因為西方的白皮豬們設計的所有禮儀都是在向不了解真相的人表達,我很有禮貌,我很有文化,我很有涵養,但不管他們怎麼表現,在這一套禮儀的表象之下,仍然是弱肉強食的文化內核。”頓了一下,他又說,“相比之下,你們夏國的''仁、義、理、心'',是更高階的道德觀念。”

成默當然清楚所謂的“仁、義、理、心”是指:孔子講究的“仁”,孟子推崇的“義”,朱熹關注的道德觀內涵的“理”,王陽明所關注的實現道德的“心”。這可不是一般人能總結出來儒家文化有關道德的思考內核。說明對方不僅對西方文明了解深刻,對東亞文明同樣也很了解,要不然也不能說出如此一針見血的嘲諷和見地。

不過佐羅的語氣卻叫成默有些無從判斷佐羅的國籍,原本他以為佐羅應該是歐羅巴人,但今天聽的語氣又不像是。總之佐羅對東亞文化和歐羅巴文化都很了解,要不然也不能說出如此一針見血的嘲諷。

“確實站在道德的角度去看的話,我們華夏的道德觀是更崇高的,但您不覺得這一套說法對於世俗世界的普通人來說過於空中樓閣了嗎?終究人還是逃不開一個利字,道德解決不了利益分配的公平問題,解決不了現實世界中的複雜分歧認知矛盾,就永遠具有不確定性,仍然還是法律靠的住。”

佐羅沒有和成默探討的意思,揮了下手,不耐煩的說道:“你已經脫離現實世界了,如今身在理想國,不用考慮那麼遠的事情。現在想做什麼樣的人,就可以做什麼樣的人......”

“您說的是。”成默說,“我是來取劇本的。”

“我知道。”佐羅轉頭對站在他身後的企鵝機器人說,“切爾納伯格!把劇本給這個笨蛋。”

切爾納伯格搖搖晃晃的走到了前麵,將拿在手中的一個本子遞給了成默。在接過劇本的時候,成默說,“我叫林之諾,您嫌不好念的話,可以叫我zero。”

佐羅翻了個白眼說:“我會念你的名字,林之諾.......”他說了強調有些怪異的“林之諾”三個字,隨後又罵道,“笨蛋。”

“好吧!睿智先生。”成默笑著說,他相信佐羅肯定不知道“睿智”這個詞,在夏國的網絡語言中還代表著什麼。他低頭看向了手中的劇本,上麵寫著幾個英文花體單詞,他情不自禁的開口念道,“《Orphéeauxenfers》(《地獄中的奧菲歐》)......”

“知道這部劇?”佐羅問。

成默翻開了劇本說道:“當然知道,奧菲歐是西臘神話中有名的詩人和歌手,傳說中他的歌聲能使猛獸俯首、頑石點頭。他在去地獄尋找死去的妻子歐律狄刻時一路歌唱,感動了冥王、冥後,答應讓歐律狄刻返回人間。但奧菲歐在將近地麵時忘記冥王的叮囑,回顧其妻,導致她重回陰間。奧菲歐悲痛之極,決心終身不娶。這個故事在西臘神話中算是極為膾炙人口的故事了。較早時已經有蒙特威爾第和格魯克把它寫成歌劇,接著奧芬巴赫又以這個神話為藍本改編了一個諷刺故事,把悲劇改為喜劇......”.伍2⓪.С○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