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默將“七罪宗”當成升降索,快速的降到了一樓的安全中心。這時保羅十四世已經站在電梯的門口等著他了,看到又穿好佐羅套裝的侏儒,成默二話不說,直接從電梯井裏跳了過去,一腳踹在了保羅十四世的胸口上。
自知理虧的保羅十四世不僅沒有躲,還順勢滾到了地上委屈的喊道:“成默,我也不想要這樣的,可顏複寧是個瘋子啊!我怎麼能把冬宮交到他手上。”
成默實際上也不覺得保羅十四世前恭後倨見風使舵的做法有什麼錯,他隻是惱怒保羅十四世不該謹慎的時候謹慎的要命,該謹慎的時候又自大的要命。他沒好氣的說道:“我都喊了叫你等等了,你還衝進去,你用腦子想想顏複寧那樣的人可能會不留點後手嗎?”
保羅十四世站了起來,苦著臉說道:“誰知道顏亦童是專殺載體的怪物啊!難怪地圖上一點顯示都沒有......我也是太相信地圖了。”
成默也不可能告訴保羅十四世,顏亦童實際上並不是什麼專殺載體的怪物,他冷笑一聲說道:“好了,反正你現在自作自受。”
保羅十四世跑到成默身邊,裝成小孩子的模樣抓著他的手,低聲下氣的說:“你能不能好好勸勸顏複寧,把錢留給我啊!我出去了也可以幫他們經營冬宮.....”
“你想跑?覺得這種情況反正冬宮遲早要被人發現,所以想要溜?”成默搖頭,“陛下,這可是你的國家.....”
“狗屁!”保羅十四世摘下頭上的黑色禮帽,扔在地上,“不跑怎麼辦?等著被星門和太陽花旗幟圍剿?FXXK!還不是顏複寧那個神經病害的!惹上你們這些混蛋,算我倒黴!”
“事情也不一定有那麼糟糕。”成默低聲說,“總之先讓我去見見阿諾德先生。”
“走吧!反正現再抱怨也沒有意義了,隻希望顏複寧那個瘋子不要再發射核彈了。”保羅十四世煩躁不安的嘟噥了幾句,隨後撿起被他自己扔在合金地板上的禮帽,拍了兩下,戴在頭上,轉身向著兩側滿是罐裝人腦水母的甬道出口走去。
成默跟在保羅十四世身後,低聲問道:“現在外麵抽水泵的安裝沒什麼問題吧?”
“有問題的話,我也不會在這裏和你聊天了。”
“你還得安排人去島上把發射井蓋上的偽裝給重新弄好。”
“你確定顏複寧那個瘋子不會在發射核彈了。”
成默遲疑了一下才低聲回答道:“我確定。”
“為什麼要猶豫?”
“我猶豫和我做出這個判斷無關。”成默說,“是因為我想起了別的事情。”
“什麼事情?”
“打聽別人的隱私並不是件禮貌的事情,陛下。”成默聳了聳肩膀,輕聲說。實際上剛才他在想,也許那兩枚核彈並不是用來威脅冬宮裏人的,不是用來威脅保羅十四世,也不是用來威脅阿諾德·弗拉基米爾,而是發射給他看的。
之前他一直都想不明白顏複寧為什麼要發射核彈,並且執意要引爆它,就算阿諾德·弗拉基米爾說願意把冬宮交給他,他也沒有絲毫想要談判的意思。
成默並不覺得顏複寧的行為是有邏輯的,不會瘋狂到那種程度,但如果一切都是顏亦童的意思,那就說的通了。他沒有任何證據,也沒有辦法證明,他隻知道也許顏亦童是比顏複寧更加危險的存在。
“好吧!隻要你確定他不會繼續發瘋就行。”
兩個人走出了甬道,沿著台階向著電影院一般的大廳底部走,坐在工作台間的工作人員都在無所事事,全都在討論著那枚在奧州爆炸的核彈以及第二枚發射出去在太空爆炸的核彈,從言語間聽起來很是人心惶惶。而三麵大熒幕都隻剩下了一片藍色,上麵飄著俄文的“無信號”。
“怎麼回事?”成默問。
保羅十四世回頭說:“衛星突然失去了鏈接,所有的通訊都中斷了,暫時外麵發生什麼事情,我們是沒有辦法知道了。另外安全模式開啟也給冬宮造成了很多損壞。”他攤了下手,“總之,現在冬宮的情況不容樂觀。”
成默無語了須臾,隻能說顏亦童的禮花實在是太過轟轟烈烈了,不管怎麼說,炸掉衛星,也比炸掉倫墩好點。
走到大廳的底部,阿諾德·弗拉基米爾並沒有在開始那個圓台上。成默也沒有多問,默默的跟著保羅十四世進入了大廳側麵的一個近乎純白色的房間。房間的頂部是浩瀚的宇宙投影,中間是一張純白的大圓桌,大圓桌的邊緣是一圈蜂窩狀的揚聲器,大圓桌上有一麵蘇維埃旗幟在飄揚,周圍擺著的手工木質沙發椅上正坐著曆史書上有一席之地的科學家們。
此時魯金、阿諾爾德、什尼列爾曼、布赫夕太勃、巴爾巴恩、柯爾莫洛科夫、庫爾查托夫、維塔利·拉紮列維奇·金茲堡、列別捷夫.....謝爾蓋·帕夫洛維奇·科羅廖夫。即便他們隻是虛影,也擺出了坐的姿勢,在不斷的爭吵。
他們表情各異,姿態各異,但聲音卻是統一的聲音,沒有音調的區分,就像是讀書軟件。不管他們表現的多麼憤怒、不滿,聲音都是平鋪直敘的溫和男中音。
成默很快就看見了阿諾德·弗拉基米爾,他坐在主席位上愁眉不展,似乎已經無力也無心阻止這一切。
“弗拉基米爾閣下,成默過來了。”
保羅十四世對阿諾德·弗拉基米爾的稱呼禮貌中帶著客氣,很顯然兩個人之間是有一定距離的,並非那麼親密。
阿諾德·弗拉基米爾扭頭看向了成默,空氣中由光點所組成的身體看起來配合的並不是那麼完美,給人一種不協調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