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骨幹,是得加加擔子。”
林怡青笑了笑,什麼話也沒有說,繼續向著公交站台走去。
“對了,成默到底是什麼毛病啊?我有親戚在湘雅,可以幫忙谘詢一下。”
“不用了。”林怡青勉強笑了一下說,“一點小問題。”
“小問題那就好。這麼小就有什麼大病那可怎麼......”
林怡青打斷了大媽的話,“公交車來了,我先走了,張阿姨。”她匆匆的向著公交車站走去,她低著頭,一直挺直的背脊稍稍彎曲著,像是有疼痛從她的腳上攀爬上了她的胸腹處。
成默看著林怡青艱難的登上了117路,擁擠的公交車上,胖乎乎的售票員大聲喊道:“那位起來一下,給這位抱孩子的讓讓位置。”
林怡青揚著點綴著汗水的臉,倔強的說道:“沒關係的。”
售票員也就沒有再多喊,任由她背靠著扶手抱著孩子在搖晃中辛苦的站著。04年的117路還沒有空調,公交車裏悶熱異常,暴曬中的街道、樓宇和路橋都蒸騰著熱氣,人在這樣炎熱的天氣裏都像是會幹枯一樣,每個人的精神都有些萎靡不振。唯獨林怡青像是帶刺的仙人掌。
成默跟著她一路去了醫院,大廳裏全是人像是沙丁魚罐頭,她滿頭大汗的抱著他擠在人堆裏排隊掛號。掛完號,要排隊坐電梯,即使是坐電梯,她也不好意思叫人幫忙按一下樓層。到了醫生辦公室外,沒有地方坐,她就抱著他靠著牆壁默默等待。
馬上就要到叫到他的時候,他從昏睡中醒來,說要喝水吃巧克力,她沒有絲毫埋怨,馬上就抱著他跑去了小賣部,給他買了水和巧克力。等回到診室,已經過了號,她詢問護士,護士白了她一眼說道:“叫你不要走遠了。”
林怡青也沒有辯解什麼,回了句“不好意思”,抱著他站在診室門側繼續等待。終於,又一次的輪到了他,她把他放在了床上,然後又一臉緊張的注視著醫生給他貼上電極片。
這些動作和場麵他已經很熟絡了,安靜的躺在病床上,任由護士操作。那個時候他還不懂自己怎麼了,懵懂的檢查,懵懂的吃藥,懵懂的每周去醫院。他其實毫無壓力。
漂浮在空中的成默看著林怡青走過了綠色的簾子,走到了站在心電圖機邊的醫生旁,壓低聲音問:“劉醫生,我的兒子情況有好點沒有?”
醫生凝視著心電圖機,隔了好一會才走到了檢查室的門邊,皺著眉頭對林怡青說道:“感覺情況不容樂觀。你還是帶他再去做個心髒彩超吧!”
林怡青本就顯得蒼白的臉更是在刹那間毫無血色。
醫生瞥了林怡青一眼,歎息道:“說實話,你們當初既然檢查到了他有可能有心髒病,就不應該把他生下來。”
林怡青低下了頭,“那個時候他已經六個月大了......我怎麼能夠忍心.....我想萬一不嚴重呢?”
“哎!現在後悔也晚了,隻能說走一步看一步吧!總之你要時刻做好心理準備。”說完醫生重新走回了心電圖儀的旁邊。
成默俯瞰著林清怡沮喪的蹲了下來,她捂著臉在門邊無聲的哭泣了好一會,直到護士開始給他穿衣服,林怡青立刻就站了起來,轉身抹幹淨了眼淚,紅著眼睛走到病床前把他抱了起來。
等又去做完了心髒彩超,林清怡抱著他回了家。下了公交車,他舉起小手,將巧克力伸到了林怡青的嘴邊,“媽媽,吃巧克力。”
林怡青溫柔的顛了顛他的身子,小聲說:“媽媽不吃。你吃。”
他看到院子裏的小朋友在踢皮球,問道:“媽媽,我什麼時候也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去玩啊?”
林怡青表情僵硬了一下,“等小默病好了就可以和其他小朋友一起去玩了。”
“那我什麼時候病能好啊?”他天真的問道。
林怡青緘默了須臾,垂著眼簾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微笑著說道:“隻要你聽醫生和媽媽的話,病很快就會好了,到時候就能隨便吃什麼東西,隨便去那裏玩啦!”
懸在半空中的成默仿佛看到林怡青的臉上蒙上了一層淡淡薄紗,那是一片稀薄的日光,像聖母的光輝,那笑容慈愛極了,輕柔的覆蓋在了他身上,讓他覺得無上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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