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樂號。
拿破侖七世迎風而起,直上雲霄,向著悉杜礁的方向狂飆。當他穿過雲層的瞬間,三維地圖毫無反應,他心中卻警兆突生,背後像是有一股急速的冷風吹過,他汗毛倒豎,立即使用了“瞬移”,反向移動的同時,抽出插在腰間權杖大喝道:“誰?”
一抹高挑窈窕的黑色身影出現在新月皎潔的光芒中,月球上的環形山若隱若現,而她的身線便如幽暗的剪影,隻有手中的頎長的劍刃如新月般散發著寒芒。
這持劍的姿態和好到爆炸的身材,拿破侖七世不能更熟悉,在戴高樂號上等待著他回去的“七號”,就是按照眼前人等比例製作的。
拿破侖七世握緊了手中的權杖,壓抑住內心的震顫,低聲說:“雅典娜?”
佇立於月光中的雅典娜絲毫沒有理會拿破侖七世的意思,冷冰冰的念道:“克裏斯托弗先生,見信好。當你遇到我的妻子雅典娜的時候,你一定在去往悉杜礁的路上。但作為你的老朋友,我想要給你一個忠告,不要去悉杜礁。那裏將是你的死亡之地。但同時也將是你的福地。我會在那裏給星門一個沉重的教訓,而你也將坐收漁翁之利。此戰過後,星門、太極龍和歐宇三足鼎立將成為可能,望您能慎重考慮。您忠實的朋友——成默。”
雅典娜機械的念完這段話,比“七號”更像是機器人,這令拿破侖七世心中五味雜陳,酸楚、嫉妒、怨恨.....他凝望著月光中的影子,感覺自己的五髒六腑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拽了下去,連同著指尖的神經都跟著疼痛萬分,他的身體陷入了僵硬,連張嘴都做不到,隻能沉默了半晌,才艱難的開口:“雅典娜......究竟是什麼時候我們變成這個樣子的?”他壓低了聲音,滿腔委屈,“如果你願意回來,回到我身邊,我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雅典娜像是聽不懂拿破侖七世的話,冷淡的說道:“拿破侖七世,現在是你做出回答的時候,你要向前,我就會砍下你的人頭。你要是後退,我丈夫會支付報酬。”
拿破侖七世被這絕情的話語傷透了心,憤怒如火焰炙烤著他的大腦,他壓抑住怒氣,沉聲說:“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我們之間一點情誼都沒有嗎?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才願意回到我身邊?我可是神將!是歐宇當之無愧的執掌者!我都說了我願意為你放下我那可憐的自尊,你到底還想要我怎麼做?”
“向前?還是後退?”雅典娜揮劍,指向了拿破侖七世,“我的時間有限。”
拿破侖七世也舉起了權杖,他麵色猙獰與雅典娜針尖對麥芒,“既然如此,那就不要......”
話還未曾說完,他就聽到耳際傳來了震撼人心的訊息,係統溫柔的聲音比雅典娜的聲音更加冰冷。
“第十神將被擊殺。”
“第八神將被擊殺。”
“第六神將被擊殺。”
“第五神將被擊殺......”
拿破侖七世的心髒停跳了一瞬,心念電轉,瞥了眼遠處那驚心動魄的蘑菇雲,猙獰的麵容像是融化般變得柔軟,他緩緩的放下了權杖,無可奈何的說道:“既然如此.....既然如此......除了後退,我還能怎麼樣?”
“你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雅典娜也沒有向拿破侖七世尋求保證,轉身就要走。
“等等......”
雅典娜停住了身形,扭頭俯瞰著拿破侖七世。
拿破侖七世暗中喘息了兩聲,沉聲說道:“你說成默會給我報酬是什麼意思?”
“‘上帝基因’......”雅典娜說,“我的丈夫已是‘黑死病之主’,他會將‘上帝基因’的研究成果拿出來和歐宇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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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杜礁。
在NF之海重回白晝的刹那,電磁炮陣上的所有民用設備都發生了故障,照明用的LED燈先是嗤啦嗤啦的閃爍,隨後跳出了火花,成片的成片的熄滅。起重機和吊塔在狂暴的風中停止了工作,微微的搖晃著像是隨時會倒塌。船隻之間的碰撞更為劇烈,失去固定的電磁炮在甲板上滑來滑去,加劇了恐怖氛圍。淩亂的撞擊聲、玻璃的破碎聲、驚恐的叫聲,混合在遙遠的爆炸轟鳴聲中,營造出了末日的氣象。
馮露晚看到那抹亮光如燎原之火點燃天空時,就心知不妙,她第一時間拿起麥克風,可還沒有來得及說話,能夠抵擋颶風的鋼化擋風玻璃就碎成了渣渣,如天女散花般爆開,下意識的躲避了一下,再打開廣播,就隻剩刺耳的電流聲。她嚐試用天選者係統發布訊息,就連天選者係統也斷開了鏈接。
不得已,她隻能跳出了指揮室,迎著暴雨狂風飛到了吊塔的最高處,利用聲學技能呐喊,勉強將附近的學員組織了起來,試著重建秩序。
第一批趕到馮露晚身邊的就是在鄭和號附近的景子涵和慕容予思兩撥人,陸陸續續又有學員到達,但除了景子涵和湯小勺幾個女生是高年級的學員,其他全是些初級學員。這些學員才入學沒多久,哪見過如此大的陣仗,一時之間人心惶惶,根本安靜不下來。
看到這種情況馮露晚頭疼欲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讓這些學員去維持秩序,說不定是火上澆油。她掃了眼甲板上神色驚惶的學員,緊蹙著眉頭,忍不住又想起了成默,無可奈何的歎息:“怎麼厲害的人全都是0字班那一批?成默就不要說了,這一屆但凡有幾個顧非凡、杜冷這樣的人物,也不至於一盤散沙.....”
畢竟景子涵還是見過大風大浪,相對來說還算鎮定,先是阻止了其他人說話,然後對馮露晚說道:“馮教官,整個鋼鐵大陸有十多萬人,其中隻有一小部分接受過正規訓練,其他大部分工作人員都是來自各大船廠的普通人,想要恢複秩序,我們必須先恢複通訊才行。”
“對。”慕容予思也附和道,“雖然也有無通訊撤離的預案,但我們根本沒有組織過一次演習,眼下又發生了極端情況,混亂一旦開始,即便大家都知道該怎麼做,沒有人組織,也一樣亂了套。”
見還有能夠思考的學員馮露晚稍稍安心了一些,捋了一下被暴雨浸濕的頭發說道:“民用的通訊係統被電磁風暴和核電磁脈衝給破壞了,我們自己的通訊設備有防護措施,但也得等EMP波過後,才能再試看看能不能連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