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絨貓著腰走到房門前,聽著裏麵爺爺奶奶的對話。
剛剛裴朗銘母親突然來家中聊天,她一走奶奶就心事重重。
更何況她離開時那股打量算計的眼神,一看就沒安什麼好心。
但奶奶又總把她當小孩,什麼都不肯跟她說,穆絨隻好偷偷摸過來聽牆角。
屋子裏麵,兩位老人正在發愁。
“老裴家的說得也有道理,其實這個事兒我本來就有些擔心,那藺家小子這麼有出息,長得模樣也周正,在城裏指定招小姑娘喜歡。”
爺爺有些不服氣的抽著旱煙,吹胡子瞪眼的道:
“那我們絨絨也不差,就這親事定下來多少年了,還好多人惦記呢,就老三家他們村的村長,上個月還在問老三絨絨結沒結婚。”
爺爺口中的老三是他們的三兒子,去幾十公裏外的另一個村子做了上門女婿。
前兩年原主隨著爺爺奶奶去三叔家走親戚時曾撞見過村長夫婦。
原主模樣好,性格也乖,和他們兒子又是同齡,他們就留意上了。
雖然知道原主定下了親事,但時不時還會問問原主的近況。
奶奶聽了爺爺的話後無奈的皺了皺眉:
“誰說我們絨絨不好了,我們絨絨當然好,但藺家那小子有點太好了,你忘了村頭養豬家的丫頭了?”
奶奶說的村頭養豬的那戶人家,女兒就是嫁給了一個大學生,還跟著搬進城裏過了幾年好日子,滿村裏誰都羨慕的不得了。
可才過了兩年,就抱著孩子讓人給攆回來了,說是那大學生跟廠子裏的工人好上了,非要離婚。
一家人氣不過,還特意去城裏給女兒撐腰,找女婿算賬。
但又能怎麼樣呢,結局還是離婚收場,成為了他們村第一個離婚的人。
或許是撐不住流言蜚語,那家女兒後來再嫁去了外省,遠遠的離開父母,好幾年都再沒見過麵。
爺爺也是想到了此事,手裏的旱煙一口接著一口,沉默下來。
末了嘟囔了一句:“就他們這些讀書人最薄情,書讀的越多,越沒良心。”
從前那些發達了就拋妻棄子的男人都是要戳脊梁骨的。
現在倒好,一去城裏過上好日子就開始嫌棄他們的鄉下媳婦。
說的還怪好聽,說什麼要追求進步,追求精神平等。
要他說,都是狗屁話,就是沒擔當。
老兩口相對無言,穆絨在門外無聲的嗤笑。
裴朗銘家原來打的是這個算盤。
原世界是因為原主退婚了,他家急著托媒人來說親,如今沒有退婚,就來挑撥離間讓奶奶退婚。
合著就是認準了自己是吧。
她當然不可能讓裴家的陰謀得逞,於是不再躲藏,從門後走了出來。
“奶奶,你不要聽她亂說。”
老兩口一驚,互相看了一眼,奶奶起身將她拉到身邊,嗔怪道:
“你這孩子,怎麼還學會偷偷摸摸聽牆角了。”
“誰讓奶奶有事都不告訴我,我已經是個大人了,不要瞞著我。”
穆絨嘟嘴擠到奶奶身邊坐下。
“奶奶,裴嬸子的話都是危言聳聽,嚇唬人的。”
奶奶搓了搓她冰涼的小手,無奈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