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低級呀!”石誌堅看看兜裏塞著的三百港幣,曾幾何時他堂堂億萬富豪石誌堅竟然會靠著花言巧語收取小費?
一文錢難倒英雄漢,當真不欺我!
身後酒樓內,白胖子搓著手來回踱步,“明天利氏船行馮先生要來,還有一個大人物也要來,一定要安排一些好的飯菜,免費節目是什麼來著?琵琶小曲,要麼泰國歌舞?頭痛啊,這可是大生意!”
旁邊女迎賓忍不住了,“可是好像那位先生還沒支付定金?”
“定金?你沒看到我給了他三百塊嗎?現在怕的不是他給不給定金,而是怕他不來!大生意呀,一定要抓住!”
石誌堅離開酒店,肚子餓的呱呱叫,揣著三百港幣他來一處海南雞飯攤前,要了一份海南雞飯,又點了一支汽水,然後大快朵頤。
吃飽合作,石誌堅也沒忘了正在休養身子的唐龍,就給他打包了一份白切雞,還搞了三兩五加皮。
石誌堅搭乘黃包車一路趕回住的地方,現在他有些討厭住在馬大師家裏,來回又是陸地又是船隻,太麻煩。
下了車,付了錢,對著不遠處吹口哨,那些撐船的現在都認識他,可沒人願意過來接這單生意,馬大師家裏太晦氣,怕沾染瘟疫,亦或者被下降頭。
唯一肯搭載石誌堅的船夫阿吉正在忙著幫人運輸一船菠蘿,需要等一會兒才行。
無奈,石誌堅隻好一隻手提著五加皮,白切雞,一隻手摸出一支香煙咬在嘴上,點燃了,迎風食煙。
差不多一刻鍾,阿吉撐船過來,現在也隻有他有膽子在巫醫門口來回拉人。
石誌堅提著東西跳上船,彈出一支煙遞給阿吉。
阿吉受寵若驚,忙接過煙,一看卻是外國的三五,舍不得吸,就使勁兒湊到鼻子前聞了聞,然後架在左耳,操著生澀中文對石誌堅說:“謝謝。”
石誌堅笑了笑,指了指馬大師住的地方,阿吉就劃動起來。
講真,阿吉其實也很忌諱往馬大師家運人,奈何他家裏窮,老婆剛生了孩子,孩子不夠斤兩,生下來就是早產兒,隔三差五需要去醫院吸氧,妻子又躺在床上不能動彈,一家大小都要他來養活,別說馬大師會巫術,就算是個厲鬼,阿吉也要硬著頭皮來做這門生意。
很快到了馬大師家,這次阿吉沒有立刻開溜,而是好奇地伸長脖子往木屋看了看,以前他可是不敢這樣的,奈何石誌堅和唐龍兩人在這裏住了這麼久都沒事兒,讓阿吉好奇起來。
“看什麼呢?要不要上來?”阿香端著洗臉盆出來,看見阿吉在朝這邊張望,開口道。
阿吉二話不說,忙撐船溜走。
阿香不屑道:“膽小鬼!這些泰國佬真是沒文化,相信神神鬼鬼的……”
石誌堅笑道:“姑娘你這是在砸自己招牌呀,你爺爺可是巫醫!”
“巫醫怎麼了?那都是老祖宗傳下來的,這些人還以為我爺爺是瘟疫,成天躲著!”阿香說完瞅見石誌堅提著的酒飯,“哎呦,發財了?”
“一點點。”石誌堅說,“賺了點小錢,改善一下生活,每天總食稀粥,這身上都沒了力氣!”
阿香哼一鼻子:“你以為這裏是酒店,每天大魚大肉呀?”
“不敢有那種奢望,”石誌堅笑道,“所以隻好自己給自己開小灶!對了,白切雞很忙不錯的,阿香姑娘有無興趣嚐一嚐?”
阿香下巴一揚:“對不起,我不吃嗟來之食!”
“哎呦,阿香姑娘好文化,我也好鍾意文言文的,改日好好切磋切磋!”石誌堅笑著進了屋。
阿香在後麵端著臉盆把水潑進河裏,然後叉腰瞪著石誌堅背影:“賣身求榮的東西!也不知被邊個富婆看上?有錢買白切雞,你自己都快成白切雞了!”
……
石誌堅提著酒食進屋,一眼就看到唐龍正在站著鍛煉,不斷把兩桶水提起,放下。
石誌堅詫異了一下:“做乜?”
“鍛煉身體。”
“犀利!”石誌堅把五加皮和白切雞放下,找來碗筷:“別鍛煉了,來,我給你開小灶!”
唐龍瞄見白切雞,立馬食欲大動,連口水都快湧到喉嚨。
這段日子他也是稀粥來稀粥去,別石誌堅更淒慘的是還要喝很苦的湯藥,對於以前大魚大肉,對酒當歌的他來說,簡直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