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麼說服她的呀……”
胡亮晃了晃腦袋:“你管我怎麼說服她的,隻要她答應見我們不就行了嘛。”
林躍把煙頭丟進垃圾桶:“賣關子?”
胡亮搖頭。
“說不說?”
“不說。”
“信不信我揍你。”
“揍我也不說。”
倆人就這個問題爭論的時候,車門嘩的一聲開了,一個人由外麵鑽進座艙,啥話也沒說,直接坐到林躍對麵的沙發上。
她在打量林躍,林躍也在打量她。
咖啡色的頭發挽到腦後用皮筋紮起來,帶著西疆風情的臉上畫著淡妝,唇紅膚白,微微暈開的眼影讓那雙眼眸看起來更加深邃。
她穿著一件黑色皮夾克,裏麵是有星星LOG的白T恤,再往下是牛仔超短褲和黑色鬆糕鞋。
甜美中帶著一絲狂野,或者說叛逆,不過眼神很冷淡,像是還沒有過青春期的不良少女。
“你就是那個BJ來的經紀人?”
林躍含笑說道:“是。”
“你想重組縫紉機樂隊?”
“是。”
“為什麼?”
林躍沒有正麵回答這個問題:“你彈貝斯是為什麼?”
丁建國說道:“喜歡。”
林躍說道:“那我的答案也一樣,喜歡。”
丁建國瞄了對她不停使眼色的胡亮一眼:“這麼說吧,如果你想在這件事上做文章,打算從我爸那兒搞些錢花,我勸你還是熄了這份心思。”
呃……
林躍心說這就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嗎?難不成程宮那個家夥真拿著丁偉的116萬去韓國了?
他很想知道是不是這樣,不過自己現在的設定是愛惜新人才華的音樂經紀人,暫時不宜跟程宮扯上關係,令重組縫紉機樂隊的事情複雜化。等日後混熟了,再打聽他們的傷心事不遲。
“我要是想掙錢,還真不屑用這麼卑鄙的手段。”
“嗯,嗯,嗯。”胡亮在駕駛位上直點頭:“他會造原子彈,我是說真的。”
丁建國說道:“隨便你,反正我沒興趣。”
林躍皺皺眉:“你沒興趣?”
她從沙發上起來:“還有事嗎?沒有的話我要去開會了。”
“哎,建國,你別走啊,咱再談談成不成。”
胡亮起的急了,頭不小心碰到車蓋,磕得呲牙咧嘴,麵目扭曲。
丁建國沒有理他,繼續往外麵走。
“嘿。”林躍叫住她:“你就穿這個跟公司的人開會啊?”
她看看身上的朋克風馬甲,又看看下麵的超短褲:“我喜歡,不行嗎?”
“行。”林躍笑著向她揮手:“再見。”
丁建國扭頭看了他一眼,走掉了。
“不是。”胡亮從駕駛艙鑽出來,揉著頭說道:“你就這麼放她走了?”
林躍說道:“不然呢?”
胡亮一臉沮喪:“你知道我為了讓她過來見你花了多大代價嗎?”
“多大代價?”
“跟你說了你也理解不了。”
胡亮像個泄了氣的皮球往沙發上一坐:“她走了,誰來當樂隊的貝斯手啊。”
他有理由悲傷失望,自從林躍由BJ來到集安,說服他重組縫紉機樂隊,先找到老楊,然後是希希,雖然兩個人有不同的困難,但是全部來自外部環境,站在個人角度還是願意看到縫紉機樂隊複活的。
到了丁建國這裏情況就大不一樣了,她居然主動拒絕,這毫無疑問為樂隊複活計劃蒙上了一層陰影。
林躍拍拍他的肩膀:“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放心吧,她隻是嘴上強硬。”
“什麼意思?”
“丁建國需要一個理由說服我們和自己。”
“我就不明白了,她為什麼要把這個問題搞得那麼複雜呢?”
林躍說道:“這就要問你們了。”
“問我們?”
林躍看著丁建國消失的地方問:“9月30日集安之夜的演出沒有舉行是不是跟她有關係?”
“這個……是有那麼一丁點關係?”
“這就對了。他應該是害怕自己會再一次給樂隊帶來不好的結果,所以才會拒絕加入。”
“她是這種人嗎?”
林躍看著胡亮笑笑:“論對女人的了解,你還差得遠呢。”
影片裏的丁建國是一個看起來特別叛逆,冷冷清清,什麼都不在乎的女人。可是她卻能夠發現胡亮半夜上工地掙錢白條死撐;而程宮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就能讓她心生感應,猜測是不是老爹把經紀人收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