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沒想到會是安瀾,此刻她就站在那位流浪歌手的旁邊,那位流浪歌手為她彈著吉他,而她則拿著麥克風,正演唱著這首《阿刁》。
“阿刁,住在西藏的某個地方,禿鷲一樣,棲息在山頂上
阿刁,大昭寺門前鋪滿陽光,打一壺甜茶,我們聊著過往
阿刁,你總把自己打扮的像,男孩子一樣,可比格桑還頑強
阿刁,狡猾的人有千百種笑,你何時下山,記得帶上卓瑪刀
灰色帽簷下,凹陷的臉頰,你很少說話,簡單的回答
明天在哪裏,誰會在意你,即使死在路上
阿刁,明天是否能吃頓飽飯,你已習慣饑餓是一種信仰
阿刁,不會被現實磨平稜角
不是這世界的人,沒必要在乎真相
命運多舛,癡迷淡然
揮別了青春,數不盡的車站
甘於平凡卻不甘平凡的腐爛
你是阿刁,你是自由的鳥……”
……
我並沒有離開,安靜的聽著這首歌,給我一種非常複雜的情緒。
安瀾的聲音很空靈,但卻將這首歌演唱的非常平靜。
可偏偏在這種平淡中,讓我有點想哭,想到現實,想到以後,想到不甘!
直到整首歌唱完,等我回過神來時,安瀾已經向我這邊走了過來。
我急忙從竹椅上站起來,本能地想要逃離。
可在我剛走出去一步,安瀾便叫住了我:“陳豐,你還想躲著我嗎?”
我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她道:“沒,我躲你幹什麼?”
“那你走什麼?”
此刻,正有無數雙眼睛盯著我們,這弄得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她。
我更加感到好奇的是她是怎麼找到我的?
沉默中,她又向我麵前走了兩步。
我又本能地後退兩步,終於對她說道:“我現在沒臉見你,你是怎麼找到這裏來的?”
“隻要有心找一個人,哪怕他在天涯海角,也能找到。”
安瀾的語氣特別真誠,看著我的眼神也特別用力,仿佛有一種穿透力。
我又不知道說啥了,因為我不太明白她來找我是什麼意思?
在我的沉默中,她又對我說道:“如果你覺得這裏人多,我們可以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聊聊。”
“這……沒什麼好聊的,事情你都已經知道了,我也沒什麼好解釋的。”
“你覺得你騙得了我嗎?”
當她說出這句話時,我心裏頓時“咯噔”了一下,心想難道她知道我騙她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是從哪兒看出來我騙她的?
我還在沉默中,她又對我說道:“走吧,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
鬼使神差的我,便就這麼跟著她去了。
在寬窄巷子外麵的一家咖啡廳裏,相比於剛才那個露天茶館,這裏就安靜多了。
我和安瀾相對而坐,她先開口對我說道:“說吧,為什麼要騙我?”
“我騙你什麼啊?”
我繼續裝無知,因為我感覺她現在並不知道我的情況,隻是在試探我而已。
“你知道我怎麼找到你的嗎?”
我當然想知道,於是點了點頭,很疑惑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