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刀隊見勢頭不對,小隊長一聲令下,士兵們擊錘打開,一個個槍抵肩,做好了射擊準備。
李子玉知道這一排槍打出去,非死傷個七八個不可,自己進退不得,不由得滿頭大汗。眼見著百姓湧了上來,小隊長不斷的用眼角在看自己,正在兩難,高重九道:“叫他們打一排空槍。打完了咱們就退到屋子裏去死頂――這裏距鎮海門近,槍一響大隊人馬一定會來!”
李子玉連連點頭,趕緊又和小隊長一陣比劃,小隊長朝著士兵們嘀咕了幾句,士兵們一起舉槍,朝著暴民們頭上便是一次齊射。
沉悶的槍聲回響在空氣中,子彈帶著尖利的嘯聲掠過人們的頭頂,院中瞬間彌漫著煙霧,湧進來的百姓發出恐怖的叫聲,跌跌撞撞的互相推擠著朝著他們認為的大門奔去。原本洶湧而勢不可擋的人群頃刻便瓦解成無數的驚慌的個體。彼此衝撞著,尖叫著四散奔逃。
高重九雖然麵不改色,但是排槍的效果依然令他感到震撼,不僅是是近乎摧毀一切的聲光效果,更是對人群意誌的威懾作用。要在過去,一旦激起民變,公差衙役是絕不敢正麵硬頂暴民的。不管是皮鞭還是腰刀,在紅了眼暴亂的民眾麵前都不頂用。
即使在亂成一團的喧囂裏,他依然可以聽到倭寇頭目的沉著而別扭的漢語:“清膛!”、“裝彈!”……
煙霧漸漸散去,隻見原本幾乎已經擁滿半個院子的人群已經消失不見了,隻留下十幾個在混亂中被擠倒踩踏受傷的倒黴蛋,正在呻吟。滿地都是丟下的扁擔、柴棒、木棍之類的“武器”,還有許多破爛的草鞋。
李子玉驚魂未定,隻覺得兩腿發顫,手軟的連警棍也抓不住了,要不是有繩子掛在胳膊上,大概找就掉了下去。再看高重九,麵色也很難看。還是那十個倭寇,雖然麵色凝重,卻鎮定自若,鳥槍斜舉,已然是裝好了彈藥,一副嚴陣以待的模樣。
院外街道上原本喧囂的聲音忽然全部消失了,江濤衝刷著河岸的聲音瞬間變得清晰可辨,李子玉的心情緊張到了極點。忽然,街麵上傳來警笛尖利的聲音。不由得覺得渾身一鬆,差點癱軟在地。
烏項心情複雜的看著李子玉,不由得懷疑起這世界上是不是有一種天生當警察的人?他想起自己跟隨慕敏學習辦案的時候,師父曾經講過一些有趣的推理探案的故事,其中給他留下印象最深的是一個姓柯的刑警,走到哪裏都有凶殺案發生,而他也一次又一次的將凶手繩之以法。
這個不起眼的巡警,入職前後沒幾個月,便已經從巡警上調到了市局治安科,如今為了追蹤一個人口拐賣案,又破了一個大案――這運氣好得令人發指。
采生折割案,即使在明國也是大案重案,而有人煽動百姓衝擊囚犯,有明顯的滅口意圖,說明這案子背後的水很深。再聯想到李子玉當初發現的無頭屍案,案子至今未破,背後也是黑影重重。
從已經發現的線索看,這幫人不是拍花折割那麼簡單。烏項在學習的時候學到過,也聽王兆敏和一些老公差說過,采生案中往往還夾雜著巫蠱邪術的成分。
他望著正在這間又破又亂的江邊客棧裏搜索的刑警,一個毫無根據的念頭突然闖進了他的腦海:莫非這裏麵有什麼關聯?
現場已經被聽到槍聲趕來的國民軍封鎖起來。聞訊從城裏臨時抽調來得警察正在搜索現場。因為高重九說,犯人在江邊弄這麼大一個排場,不可能是為了目前尋獲的幾個受害者預備的,很可能有更多的受害者的遺體沒有被發現。
“光采生的葫蘆就預備了不下二十個,裏麵有琥珀的就有七八個,一個葫蘆一個生魂,至少也有七八個人死在這塊地,還有十幾個空著,他們還預備著要接著幹……”高重九根據他的經驗說道。
烏項隻覺得渾身發冷,那是一種難以名狀的陰冷死氣。比他小時候在十八村看到土匪當眾殺死幾十個鄉民還要令人恐懼。
“報告科長!”一個警察氣喘籲籲的過來報告,“發現了疑似人體的東西。”他說話的時候一臉厭憎。顯然,場麵絕不會令人愉快。
烏項點點頭:“走,去看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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