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鳴夏點著了煙,深吸了一口:“軍長,起碼開頭這一個月,西江北江的船隊一定要把指揮權要下來,不然難辦的很。”
席亞洲擺擺手:“我爭取爭取。那啥,煙抽完了都回部隊準備,張柏林你留一會兒。”
會議室中,席亞洲和張柏林的談話繼續進行。
“柏林哪,這次要你們炮兵的領導出來加強全軍參謀工作,你有什麼想法?”席亞洲一改剛才疾言厲色的嘴臉,做循循善誘狀。
從陸軍的派係關係來看,以何鳴為首的舊體派將領毫無疑問的占據主流地位,從何鳴長期擔任全軍領導職務,到主要帶兵官皆為前朝廷禁軍出身,擴大一點說,到北緯始終掌控偵查總局的精銳,可以看出,無論曆屆執委會還是元老院,心理上還是更看重穿越前的專業資曆。在這個方麵,文總蔑視青年軍官俱樂部為“耍燒火棍的哈德黨”的傾向雖然極端,但確實是元老院內的普遍看法。
然而元老院畢竟還是誌在天下,隻靠軍事組的十多個人來指揮控製日益龐大的陸海軍,畢竟還是力不從心,所以就需要從“醬油元老”中培養軍事人才。既然扯到了“醬油元老”,那麼早入伍的青年軍官們就是不得不使用的一群人。從資曆上講,青年軍官們從澄邁會戰前就積極參與陸海軍工作,沒有理由讓澄邁戰後被拉進軍隊的純醬油們騎到青年軍官頭上,況且,以穿越前資曆自傲的前禁軍軍官們既然看不起青年軍官,又如何能看得起連當軍武宅都三心二意的純醬油?這樣一來,其實青年軍官的實力是在逐漸擴張的。
這些“青年軍官”們隨著軍隊規模的不斷擴大和資曆的累積,漸漸的升上了重要的崗位,有的在陸軍機關和兵種中擔任要職,有得已經成了營一級的指揮官,這是一支讓執委會和軍隊高層不得不重視起來的力量。
人事方麵是這樣,另一方麵,在政治層麵上,執委會在一開始就積極的加強“文官”對軍隊全體的影響。某曆任要職的執委會大員嚴格的說還算是伏波軍的創始人,當初帶頭搞拖拉機訓練法。澄邁會戰的告捷電落款三個人名,就充分體現了執委會在軍隊人事方麵的考慮。嚴格的說,陸軍參謀工作的嚴重滯後,其中一個重要原因就是主持前總參常務工作的全軍第一參謀,竟然連軍籍都沒有。而且這位全軍第一的戰略家的根腳,也不是毫無議論的。
於是在華南軍的組建階段,總軍的參謀長可以由軍長兼任,反正在戰役策劃階段,總軍不過是協調機構,通訊條件就不允許總軍過細的幹涉三個方向的戰術指揮。但是具體到三個旅,如果再不組建正式的參謀部,連日常工作都要出問題。好吧,對於在一切領域都要追求二十世紀複刻版的偉大光榮正確的元老院來說,搞軍隊不建參謀部,簡直是不能容忍的倒退行為。
要搞參謀部,至少把旅參謀部都給健全起來,靠一幫小學畢業水平都沒有的歸化民軍官是不成的,總參開了一晚上“無中生有”的會議,最後還是祭出了“拆東牆補西牆”大法,把各個專業軍兵種指揮部的元老軍官填補到各個混成旅的旅部,又開了個短期參謀培訓,像不像三分樣,算是把參謀班子給搭起來了。
炮兵在這次戰役中主要以連的單位配置給各旅,營級指揮部被認為不需要,於是從炮兵司令部到炮兵營的全部元老軍官都搖身一變成了各級參謀了。
當然,第一旅的朱旅長軍政雙全,備受信任,於是第一旅的參謀長,還是旅首長兼職。第二旅的遊旅長之所以能當旅長,全靠鬥狠,他的軍事教育為零,所以要任命專業炮兵出身的應愈就任參謀長來幫襯;第三旅的付旅長既帶過兵又坐過機關,在軍中論資曆全麵無人能比,就把一直在陸軍炮兵教導總隊當總隊長的張柏林派過來,繼續學習。
“我沒有什麼想法,”張柏林說,“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好啦,別跟我扯這些虛頭八腦的了。”席亞洲嘿嘿的笑了笑,“兵種主官不當,調來當個沒實權的旅參謀長,心裏能沒有想法?”
張柏林到底年輕,經不起席亞洲的幾句話的挑撥,脹紅了頭臉道:“要說調職的意見,我還真沒有。東門那邊的難處我也是知道的:元老軍官就這麼幾個人,隻能調來調去的用。我就是對執委會――政務院……”說到這裏他有點糊塗了,過去嘛,可以直接罵“狗X的執委會”,第三次全會之後政體大改,到底該罵哪個“狗X的”讓他有點繞不過彎了,“……總之就是拿我們陸軍當馬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