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素來是個懶散的人,今日難得認真當書童,小心伺候筆墨。
蕭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秦昭伺候筆墨時竟然這麼得他心。
他渴了,秦昭會第一時間遞上茶水。
硯台稍微遠一些,秦昭自會第一時間把硯台挪近一些。
他記得以前隻要讓秦昭伺候筆墨,這個女人便會哈欠連天,甚至還影響旁人。
今兒個她安安靜靜地服侍周到,沒有任何困倦的跡象。
秦昭就這樣陪了他整個下午,不隻沒有影響他作事,甚至也沒讓他分心,而他處理政務的速度也極快。
到了傍晚時分,堆積如山的折子便已全部批閱完畢。
他才晃動酸脹的手臂,秦昭立刻到他身後幫他推拿,力道剛剛好,恰如其份。
“皇上整個下午都在批閱折子,這樣容易傷脖子,臣妾覺得皇上忙碌的同時應該也要注意身子,旁的不說,隻說皇上是所有百姓都敬仰的君王,皇上就該為老百姓保重身子才是……”秦昭忍不住嘮叨了一番。
她知道蕭策不喜被人管教,她也知道自己沒那麼大的臉來說道,但他是小原子的父親,她不希望他年紀輕輕就因為政務留下一堆的毛病。喵喵尒説
蕭策靜靜聽完秦昭的叨絮,突然覺得這個女人說話的聲音也挺好聽的。
“行了,囉嗦。”蕭策說著,牽過秦昭的手,將她拉到身前。
秦昭見他細細打量自己,不知他在看什麼。
“皇上怎麼這樣看臣妾?”
蕭策把玩她青蔥一般的手指:“愛妃想要什麼?”
秦昭這一刻明白了,她這是伺候筆墨有功,他要給她賞賜。
“皇上給什麼,臣妾就喜歡什麼。”秦昭作勢想了想,認真作答。
蕭策啞然失笑:“油腔滑調。”
秦昭一聽這話便反駁:“臣妾所言非虛。臣妾已經擁有很多,物質方麵的東西,臣妾並沒有那麼熱衷。”
所以她真不是在哄蕭策開心,而是覺得無論是什麼樣的賞賜,對她來說都差不多。
蕭策牽著她的手起身,往外走去,秦昭下意識便想抽出自己的手,引來蕭策的注視。
秦昭提醒道:“皇上,這樣不合規矩。”
外麵有不少人,他牽著她的手,不符合他的性子。
蕭策修眉微皺,視線在秦昭白玉一般的小手上定格了片刻,之後才錯開視線。
是啊,這樣不合規矩,他方才怎麼就理所當然在外麵牽起她的手,好似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
秦昭是個敏感的,立刻察覺出蕭策的情緒變化。
她想起自己在養心殿待了一整天,這會兒是不是該回養心殿?
“愛妃回吧。”正在秦昭猶豫的當會兒,蕭策下了命令。
“是,臣妾告退。”秦昭屈身行禮。
蕭策卻沒再看她一眼,自顧自地走遠。
秦昭也不再耽擱,朝著和蕭策不同的方向走去。
蕭策聽到秦昭的腳步聲遠去,不覺慢下腳步,回頭看去。
正值秋季的傍晚,夜晚漸漸長了,此刻外麵天色盡黑,養心殿裏早已掌了燈。秋風浮掠過去,那掛在屋簷下的宮燈便晃晃悠悠的,灑下了細碎的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