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產糧種的出現,最先引起了百姓們的驚詫。
沒有人敢拿自己一家老小的生命開玩笑。
你說幾十石就幾十石?
萬一沒有產出那麼多,甚至幹脆不產糧食,全家不就無了?
老朱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便給回到京城述職的劉伯溫下達了新的任免。
免去督查驅邪使之職責,赴任北平糧草巡查禦史,加任戶部侍郎,有功於社稷,加封太子太傅。
名給了,權沒怎麼給。
老朱還是顧忌劉伯溫,幾年間,給劉伯溫來來回回換了好幾次職。
好在劉伯溫沒有插手淮西集團與浙東集團的朝堂碾壓,也就沒有引火上身。
轉眼間又是三年的光陰。
劉伯溫站在河運船邊,須發皆白,眼神中精光閃爍,看起來分外壯碩。
“大明愈發強盛矣!”劉伯溫欣慰的輕捋胡須,聲音輕快。
“父親,燕王請父親一聚。”劉璉恭敬的站在旁邊請示道。
自從仙術現世以來,父親貌似越發縹緲了。
“燕王?”劉伯溫收斂起笑容,目光看向自己的兒子。
“璉兒,難道你與燕王有所交集?”
劉伯溫從前元到大明,來來回回混跡了一輩子。
君臣之間勾心鬥角在所難免。
可君臣再怎麼爭鬥,隻要不違背陛下的重大原則,一般不會丟了性命。
不巧,宗室問題從來都是陛下重大的原則之一。
“孩兒曾在京師,與燕王往來幾回。”劉璉如實道。
“唉。”劉伯溫重新看向河麵。
不讓這傻孩子進入朝堂是對的,在京師便敢隨便與藩王結交。
這傻孩子,讀書加遊山玩水,讀的傻了。
罷了,罷了。
劉伯溫轉念一想,說不定他比他的傻兒子活的還久呢。
庇護他一生,問題不大。
“燕王乃是藩王,如今太子地位穩健,大明如日中天,莫要無事找事。”
劉璉眼神有些茫然,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麼。
不是說宴請的事情嗎?怎麼還提到太子的事情了?
但父親口中的拒絕之意,他還是能聽出來的。
“孩兒這就拒絕。”
“去吧。”
劉伯溫是知道大明內情的人。
陛下有國運護體,未來大概率不會死亡,至少不會死得很早。
但是國運的事情,並不是所有大臣全都知道。
隻有劉伯溫、李善長、徐達、常遇春等幾個元老重臣才知道。
其他人,最多知道隨著所謂道法複蘇,陛下也掌握了某種神奇的力量。
而不少人踏入修者之後,心中便升起來些許小心思。
比方說,這皇位,老朱坐的,我老李就坐不得?
大部分人沒有傻到直接去朝堂之上造反。
但虛與委蛇、以權謀私的想法還是有的,而且很大!
過去三年間,接連爆發的胡惟庸案、楊憲案、戶部貪腐案......
劉伯溫眺望滾滾而去的河水,不知道哪位仁兄的血會將這河流染紅!
......
轉眼間,時間來到了洪武四十年。
兩眼通紅的朱元璋惡狠狠的瞪著小金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