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蒼昊的兩個選擇,淬著陰冷的狠戾和警告,但對於安然來說絲毫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哪怕他說見到聶擎宇之後就把她大卸八塊,她的選擇也義無反顧,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和改變。
“呃,我……知道了!”安然下巴被他捏住,隻能艱難地從齒縫裏斷斷續續地擠出她的回答。“我……們可以……出發了嗎?”
聶蒼昊:“……”
要不要現在直接把她給弄死了,一了百了,省得哪天把他給氣瘋?
閉了閉猩紅的眸子,他強咽下一口惡氣。看在孩子的份上,他暫且留她一條狗命!
聶蒼昊鬆開了她的下巴,從口袋裏拿出帕子擦手指。“趕緊滾起來,現在就出發!”
安然幾乎立刻就翻身下床。她連續幾天絕食導致懨懨病弱的模樣也消失不見了,如同打了雞血般振奮。“現在就可以出發嗎?我們去哪裏找他……”
她突然咽住了後麵的話,因為發現聶蒼昊眼神實在太可怕了。
他那雙美麗的狹長眸子仿佛嗜血的野獸,她再多說一個字,他就會隨時暴起將她撕得粉碎。
安然打了個寒噤,咬著唇垂下眼瞼。
“走吧!”聶蒼昊終於開口了,聲音仿佛裂帛般嘶啞不堪。“不用換衣服了,反正……情人眼裏出西施,你什麼模樣……他看著都高興!”
安然穿著病號服跟著聶蒼昊坐上車,開車的是阿豪。
車子駛往機場的路上,誰也沒有說一句話,車廂裏氣氛冷得好像要結冰。
車子到了機場,駛到了私人停機位前。那裏停著一架巨大的固定翼飛機,是聶蒼昊的私人飛機。
安然眼皮莫名跳了幾下,不祥的預兆再次升騰起來。
聶擎宇還在m國嗎?聶蒼昊動用大型私人飛機,一般出國才用的。
這說明聶擎宇一直在國外,他一直沒有回來……沒有回來……
還不等安然多想,聶蒼昊就拽著她的胳膊,粗暴地拉著她踏上登機階梯。
阿豪拎著一個行李箱,緊跟在後麵。
隨後一隊精壯的保鏢身手矯健地沿著階梯魚貫而上,隨同押機。
聶蒼昊帶著安然進了頭等艙,這裏不同於民航飛機,沒有一排排的座椅,隻有一張舒適的雙人床和一個卡座。
他將她推到床上,冷聲命令道:“十幾個小時的飛程,你要不想流產就趕緊休息。”頓了頓,他又加了一句:“流產了就得進手術室,你不能見聶擎宇了。”
最後一句警告絕對奏效,安然立刻乖乖躺下,還主動說:“我餓了。”
聶蒼昊吩咐私廚準備午餐,同時又讓隨機的醫護人員過來檢查安然的胎相。
醫生給安然做了診斷,說:“目前看情況還算穩定,注意休息,保證飲食營養,尤其注意盡量避免劇烈的情緒波動。”
聶蒼昊冷冷地聽著,沒有說話。可是他卻在心裏冷笑:避免劇烈的情緒波動?嗬,他無能為力!
吃飯的時候,安然看著獨自坐在卡座前用餐的聶蒼昊,小聲地要求:“我也可以坐在卡座裏吃。”
聶蒼昊頭不抬眼不睜,冷聲拒絕:“你在床上吃!別過來影響我的食欲!”
安然:“……”
她垂下眸子,默默地用筷子戳著米粒,沒再吭聲。
吃過午飯,安然躺在床上闔起了眸子。
也許是這些天折磨她的問題終於解決,她鬆懈下來,腦袋沾到了枕頭立刻就睡著了。
安然做了個夢。她夢到自己插上了翅膀飛越滄海,來到了大洋彼岸。
她像鳥兒一樣來到了聶擎宇生活的城市,在上空拍打著翅膀盤旋了一圈又一圈。她想從浩如煙海的城市裏尋找到那抹熟悉的俊影,眼睛都不敢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