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蒼昊壓低聲音,對安然說:“先別鬧行吧?”
“我沒鬧。”安然垂眸,卻忍不住落淚。
她不想鬧!她隻是傷心!為何他總是欺騙利用她!
她以為他們之間經曆了那麼多,他跟她結婚應該是百轉千回之後唯一的選擇,卻沒想到摻雜了這麼多跟利益相關的東西。
隻要想到他結婚的目的並不純粹,她心裏就好像紮了一根刺。
“我們出去再說。”聶蒼昊又過來拉她的手。
安然躲開了他,轉身先走了出去。
她走得有些急,步履都有些踉蹌。
她覺得心裏特別憋悶,好像被一團巨大的陰影籠罩住,任憑她如何努力都逃不出去,也透不過氣來。
離開起居室,外麵仍然是熱鬧非凡的婚禮場麵。
今天聶家一娶兩嫁,再次轟動了整個帝都的上流圈子。
隻是誰都不知道,就在剛才聶老爺子已經去世了。
婚禮仍然按照流程熱熱鬧鬧地進行著,除了方才進到起居室裏的聶家兒孫,其餘的人根本就不知道老爺子已經去世的消息。
安然想到她和聶蒼昊新婚後幾天的纏綿不休,想到他們去海島度假的甜蜜。可是她卻萬萬想不到在她和聶蒼昊享受二人世界的時候,聶家這麼多人眼巴巴地盼著今天的婚期。
聶老爺子更是熬到了油盡燈枯,甚至連今天的婚禮都堅持不下去了。
聶蒼昊早就讓人準備好了冰棺,無論聶老爺子能否堅持到今天,他都做好了婚禮前密不發喪的準備。
這一切,足以證明他的冷酷無情!
安然想不通他怎麼還有心情去私人海島度蜜月呢!
“安然!”聶蒼昊追出來,握住她的手,勸道:“今天這個日子別鬧脾氣,無論是給死人還是給活人都留點麵子好吧?”
“我不鬧。”安然掙開了他的大手,神色和語氣都很冷淡。“有點不舒服,我想早點回去。”
反正她的花瓶擺件任務已經完成了,沒必要再繼續湊虛熱鬧。
聶蒼昊緊緊睨著她,輕聲地道:“你在跟我賭氣,你對我有誤會。”
安然是個心裏有話藏不住的性子。她抬眸迎視他的目光,提出一句靈魂拷問:“如果不是急著結婚,你還會替我擋那一槍嗎?”
聶蒼昊驚訝的張大眼眸,無比受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安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過分了一些,但她倔強地扭過頭去,沒打算道歉。
她總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圈套裏,雖然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可她就覺得不對勁。
這個男人一貫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以前他手段很強硬,現在他改成了懷柔戰術,其實本質還是一樣——什麼事情都得聽他安排!
安然不喜歡被人控製,無論是硬的還是軟的,她都不接受!
“我先回去了!”她硬邦邦地丟下一句話,轉身離開。
聶蒼昊想跟她一起走,但還有許多事情需要他親自處理,隻能讓小五和小七陪她先回去。
回去的路上,安然心情糟透了。
短短的一個星期,好像過山車一般。她經曆了高潮和低穀,最後又回到了飄零不定的無邊苦海,找不到回頭岸。
小五開車,小七坐副駕駛,兩人都不喜多話。
車廂裏異樣的沉默。
安然扭頭看車窗外,偷偷地抹眼淚。
下車的時候,小七側眸看了她一眼。
安然忙轉過臉去,生怕被那兩人看到自己紅腫的眼睛。
她加快了步子,回到了臥室。假裝補眠,其實關上門偷偷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