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嬌嬌嘴角抽動,是她當人當得還不夠久嗎?為什麼總覺得和麵前這兩位格格不入。
“額,她就那一個家人了。”
畢十三沒有表情的臉似乎僵硬了一秒,語氣忽然冷了幾分,“隻剩一個家人,她還不知道珍惜?難道要等到連最後一個家人都徹底失去了,才追悔莫及嗎?”
畢十三的父親在畢十三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之後家裏的親戚也不怎麼和他家來往,世界之大,隻剩下他和母親相依為命。
或許因此,他對“唯一的家人”反應異常敏感。
任嬌嬌愣愣地看著畢十三,他的表情幾乎都是平靜無波的,無論是喜憂、悲怒都很難在他臉上看見,這是任嬌嬌頭一次見他生氣。
震驚之餘,觸動頗深。
是啊,她難道化成人後就和任大鏟屎官一刀兩斷嗎?既然不會,早晚都要見得,為何徒增思念?
“十三,我明白了,我會試試的,額,我的意思是我會嚐試去勸說我的朋友。”
……
去見任逸帆之前,任嬌嬌難得地化了個妝。
沒有貓喜歡在自己的臉上塗塗抹抹,變成人的任嬌嬌也不例外。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粉麵桃腮、眉黛青顰,隻覺得百般不適,如此明豔動人,不是她的風格,她走的分明是清純風。
“化妝啊,去見男朋友?”
鍾白一臉驚豔。時隔多年,忽然就讀懂了蘇軾的那首詩——淡妝濃抹總相宜。好看的人,即便變換不同風格,也是好看的。
“不是,是家人。”
一想到等會兒任逸帆看到她時可能會有的反應,任嬌嬌就忍不住緊張。
貓變人,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許多小說裏千奇百怪的存在都能被廣大書蟲津津樂道,沒道理修煉成精反而不能被人接受,對吧?
“你爸媽來了,需要我去打個招呼嗎?”
“不用,”下意識地拒絕後,任嬌嬌緊接著解釋道:“他隻是路過我們學校看我一眼,馬上就要走了。”
鍾白陪著她去見任逸帆,真的不會是災難現場嗎?
“哦,那你快去吧。”鍾白沒多想,催促道。
懷著略微忐忑的心情,任嬌嬌精心打扮後出現在任逸帆的必經之地——他宿舍樓下。
手裏拎著全寢室夥食,剛從食堂回來的葉唐,不經意間的驚鴻一瞥,便被桂花樹下的少女驚豔了。
正值九月,丹桂飄香,滿樹金黃璀璨,香氣襲人,是眾人公認的初秋美景,卻在這一刻,在葉唐的眼裏,淪為了任嬌嬌的背景板。
察覺到灼熱的視線,任嬌嬌轉頭望去,是葉唐,任鏟屎官的室友,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帥哥。
任嬌嬌對葉唐的感觀不錯,畢竟有誰不喜歡傻白甜呢?這裏是褒義的含義。
她朝著葉唐彎唇一笑,本就嬌豔的臉龐在甜美微笑的作用下更是容色傾城。葉唐紅了臉,手足無措間慌亂地衝她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地跑進了宿舍樓。
“你這是見鬼了,還是撞見豔遇了?”
葉唐臉色通紅,瞳孔晶亮,倚靠在門邊,不住地喘息以平複過快的心跳。宿舍內其他三個人一眼就看出他有了情況。
“老大,樓下有個大美人,我好像一見鍾情了,有什麼速成的招數嗎?我現在迫切需要。”
書到用時方恨少,事到臨頭技不足,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桃花來得這麼早,葉唐高興之餘不免苦惱,他還沒來得及從任逸帆那裏學個一招半式,現在可如何是好?
“速成技巧當然有。”任逸帆笑得痞壞,故意用誘導似的語氣刺激葉唐,“最快的辦法就是你現在下樓,跟她告白,說想追她。”
“啊?不好吧,我們還不認識,這樣會不會太冒犯了。”
葉唐有些心動,然而戀愛經驗為零的他明顯膽氣不足,說到冒犯兩個字的時候語氣又輕又軟,羞愧異常,仿佛這是一件多麼不道德的事情一樣。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是叫你去表白,又沒叫你去騷擾人家,冒犯個毛線。葉唐,老大好心提醒你,這棟樓裏的單身色狼多著呢,就你在這裏磨磨唧唧的功夫,不知道有多少人已經蠢蠢欲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