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爾娜姐姐早已經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是一把閃爍著金色光芒的標槍,看來這幾個月裏她又有了很大的收獲,話說回來,我至今都沒有一件金色的武器啊。
此時的莎爾娜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勢,絲毫不比從大廳深處裏散發出來的弱多少,她那精致姣好的五官緊緊繃著,海藍色的眼眸如野獸般凝聚在一起,似結了一層冰般的透露著嗜血的濃重殺意,緊挑的眉頭高高豎起,讓她嘴角抿起的一絲笑意看起來更加森寒恐怖。
她靈活的轉了轉手中的標槍,然後將槍頭分毫不差的刺入棺蓋的縫隙之間,輕輕一挑,整個棺蓋便高高的翻起。
“哢——”
棺蓋升起的瞬間,一雙枯黃的利爪驟然從裏麵伸出,朝她的左肩直罩了過去,但是迎接利爪的是一柄森寒的槍頭,利爪的主人——一隻發黃的食屍鬼收之不及,隻能無奈的看著自己的胸口往槍尖撞了上去。
“嗖——”的沉悶一聲,食屍鬼的速度反而讓槍尖成功的刺入了它的胸口,接著槍柄微微一挑,將整隻食屍鬼高高的拋上了半空,下一刻,森寒的槍頭已經化為無盡的暴雨往目標刺去,食屍鬼的身體就像是被機關槍掃蕩著一般,在半空中扭著各種各樣的怪異動作,等“嘭”一聲落地時,已經成了一具千瘡百孔的破爛屍體。
仿佛隻是完成了一件再輕鬆不過的工作,她連看也沒看一眼,直接走向下一個石棺……
“……”
雖然曾經多次目睹她與卡夏那老妖婆交手,但是剛剛那一幕還是讓我感歎不已,純以技巧和對自己專屬武器的熟練程度而言,莎爾娜姐姐幾乎已經接近了哈洛加斯的冒險者,現在的第一世界對她而言,欠缺的隻有等級和未學的技能而已。
很多冒險者對於莎爾娜姐姐,都會用天才中的天才去詮釋一切,但是我卻明白,在他們看不見的背後,姐姐曾付出過多少的鮮血和努力。
當那些普通的冒險者還流著鼻涕在村子門口玩泥巴時,莎爾娜姐姐已經連撿取殘羹剩飯的機會都沒有,被趕出部落的她開始在滿是野獸和陷阱的森林裏,為了能吃到一口帶血的生肉、一個腐爛幹癟的水果而掙紮著;當其他冒險者剛剛懂得怎麼握好手中的木劍時,莎爾娜姐姐已經開始掌握了從猛獸口中奪取食物的技巧;當其他冒險者顫抖著雙手第一次割破母雞的喉嚨,被那噴灑出來的的鮮血和不斷掙紮的屍體嚇的瑟瑟發抖時,死在莎爾娜姐姐手上的魔獸已經成百上千……
天賦十足,堅毅果斷,性格冷僻,說一不二,嗜血好殺,獸性難馴……即使用再多的語言也無法完全描繪出她矛盾的性格,這就是莎爾娜,一隻從猛獸的世界中被拯救出來的猛獸,即使是在羅格營地裏十多年的生活,也無法磨滅她那已經融入靈魂之中的野性。
從與卡夏交談的回憶中回過神來,莎爾娜已經無聲無息的將四個石棺裏的食屍鬼盡數殲滅,此時正彎著腰將地上爆出的幾枚銀幣和一小瓶輕型生命藥劑收入懷中。
“繼續前進吧。”
她驟然回過頭來,毒蛇般冰冷的眼睛讓我渾身一僵,整個人不自覺的後退了一步——眼前的這個散發著陌生氣息的女人,還是那個會用時而嚴厲時而溫柔的語氣和自己說話的莎爾娜姐姐嗎?
“你——”
看到我的樣子,她輕輕的一愣,眨了眨眼睛,讓人窒息的眼神仿佛冰雪消融一般,終於緩和下來,隨之掠過的卻是一股深深的落寞。
沒錯,這才是我的真麵目,就連你也無法接受這樣的我嗎?
心仿佛被絞一般,縱使如此,莎爾娜還是默默的咬著牙,一言不發的看著對方。
“姐姐,走吧,安達利爾就在眼前了。”
在那雙發愣不信的眼睛中,我用力的拖著她的左手,或許,如果沒有卡夏那一番話,我會恐懼,會猶豫,但是現在,我唯一的念頭就是——保護她。
足足被拖了好幾米,莎爾娜才反應過來,眼中的陰霾一掃而空,那渾身上下綻放出來的喜意,如同冷豔的女戰神突然露出害羞的樣子般讓人無法挪動眼珠,可惜的是走在前麵的我卻無福享受這曇花一現般的絕世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