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這是……”
賀一龍愕然問道。
張之極沉聲道:“一龍兄,要知道,多爾袞如今手中可有水師,你知道為什麼皇上會將最信任最強悍的通州鎮放在天津府嗎?就是因為天津府太過重要,皇上擔心滿洲八旗會在水師的保護下,直接跨海而來,進攻天津,一旦在天津府登陸,那就可以直接威脅京城了,從天津到京城,那可是一馬平川!”
賀一龍點頭道:“皇上做事,向來深謀遠慮,遠超我等,心中籌劃的事情,已經是幾年後甚至十年後的事情了……”
張之極苦笑道:“可是,如今天津府受到進攻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可是,我們如今大軍集結寧遠,距離山海關已經有兩百裏的距離了,若是多爾袞跨海而來,突襲我們的背後,如今高台跟前屯不過千餘兵力,如何能夠抵擋的住?我們可是不能不防啊,一旦背後的高台與前屯落入了滿洲八旗的手裏,我們到時候可是腹背受敵,孤懸於外,必死無疑!”
賀一龍心頭大震,震驚道:“這個、這個,應該不會吧?滿洲人可是不善水戰!”
張之極搖頭道:“一龍兄,不管是陸戰,還是水戰,盡皆一理,所謂一理通,百理通;行軍打仗,講究的是運用之妙,惟乎一心,不管是多爾袞,還是阿濟格多鐸,都是縱橫沙場二十年的上將,每一個都是狡詐多段,當年的洪承疇足夠厲害了吧,將闖營跟獻營打得落花流水,在鬆山一帶坐擁精兵十四萬,以多擊少,到最後不還是敗在了他們兄弟的手上?事關我們的生死,絕對大意不得!”
賀一龍緩緩點頭,張之極果然心思縝密,絕對不是自己能比得上的,也無怪乎皇上如此信任他。
張之極歎道:“如今我也隻能寄希望於常以霖快速結束高麗的戰事,能夠及時回援了,否則,無論如何,此一戰,我們壓力山大!”
張之極對於八旗精銳的忌憚倒也還在他的自己的預料之內,雙方大軍對壘,若是抵敵不住,自己也足以在遼西戰場全身而退;可是現在突然冒出來了一個高麗水師,讓張之極卻是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本來就兵力不足,現在竟然還要分心照顧背後,甚至都不敢再從山海關調動兵力,誰知道,多爾袞什麼時候跨海而來,誰知道多爾袞帶著多少兵力?誰知道多爾袞想要進攻的到底是山海關,還是高台亦或是前屯?
現在這些都在無法預料之中,隻要一步行差就錯,那就會滿盤皆輸,自己這數萬精銳都有被人家給全殲的可能!
可是要是全麵轉入防禦,從山海關到寧遠,這段距離可是不近,自己手中僅僅三萬兵力,即便是加上山海關還有的兩萬兵力,想要防禦這麼長的戰線,也絕對是捉襟見肘啊!
張之極沉聲說道:“立即命人返回山海關,調動郭尚懷,率領薊州鎮兵力向著山海關移動,加強山海關防禦,隨時注意前屯與高台的動靜;還有一旦登州的水師趕到老龍頭,傳令給水師,嚴禁返回登州,沿著渤海沿岸遊弋,搜索滿洲八旗在大海上的蹤跡!”
張之極開始全力部署起來,不斷地調兵遣將,準備接下來的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