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聽過費霓的傳聞,知道他年紀很小的時候就在道上混,原來是因為被親生父母拋棄後,又被養父母拋棄了。
林雨門當初被林家拋棄的時候,運氣好遇見明朧音,被明朧音帶回去養大了,但費霓顯然沒有這份好運。
但……福兮禍所依,禍兮福所倚,費霓如果沒有被養父母拋棄在A城,肯定也會在豐雲村那場“傳染病”裏死去。
“我不太記得小時候的事情了。”阮芽輕歎口氣:“我們是怎麼遇見的?”
“我養父是村子裏的赤腳醫生。”費霓說:“那年我十歲,在家裏看診所的時候,有個男孩兒,背著你來了我家。”
“你從山坡上滾下去,昏迷不醒,是他背著你,走了七八個小時,才找到我家。”
阮芽手指下意識的抽搐了一下,她抿緊唇角,那些沉在記憶深處的畫麵隨著費霓的話浮現了一點端倪。
她小時候,似乎的確從山上摔下來過,是去山裏撿蘑菇,蘑菇一般在雨後清晨冒頭,山路自然濕滑難行,大概就是因此,她不小心摔下去了——這些她不記得,是後來聽別人講的。
至於費霓說的什麼有人帶她去小診所看醫生,她更是完全不記得。
費霓道:“你當時可能是有些腦震蕩,所以昏昏沉沉的,那個男孩兒把你送過來後,留下錢,很快就被人接走了,那段時間是我在照顧你。”
他還記得阮芽那時候的樣子。
因為遺傳的原因,她皮膚是與其他山裏孩子截然不同的白皙,燒糊塗了有時候醒過來,就睜著又黑又大的眼睛看著房頂,他進去給她喂藥,她也很乖的喝掉。
她有一顆糖,好幾次都因為藥太苦了想吃掉,最後都忍住了。
吃最後一碗藥時,她終於將那顆糖剝開,卻是喂進了他嘴裏。
費霓的養父因為會醫術,所以在豐雲村還算是比較富裕,但費霓隻是他們撿回來的孩子,管飯吃就不錯了,長到十歲,他就沒有吃過糖這種東西。
他記得那顆糖的味道,葡萄味兒的,酸酸甜甜,化開在舌尖,讓他懵住了。
那個小姑娘卻彎起眼睛說:“哥哥,謝謝你照顧我,所以這顆糖給你吃。”
費霓茫然的問:“你不是覺得藥很苦嗎?”
“是呀。”小姑娘說:“但是我隻有一顆糖。”
費霓從小就很怪。
別人活著,好像都有一個目標,不管是想變得有錢還是家庭美滿,總歸都是有一個目標的,但他不一樣。
他沒有任何追求,覺得活著也行,死了也好,沒什麼區別,不追求物欲,也不向往精神的滿足,他活的像是行屍走肉,無可無不可,麻木度日。喵喵尒説
但那一天,他忽然有了個目標。
他想變得有錢,給這個小姑娘買好多好多糖,讓她再也不用覺得一顆糖果都是寶貝。
可惜後來,他變得有錢有勢時,這個小姑娘已經不稀罕他的糖了。
但三年前,他還是把那罐糖送了出去,為自己的少年時代,劃上了一個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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