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塊料子,但不是同一隻。”封貽道:“這對鐲子,在封家隻傳給長房長妻,是我當年給阿音的聘禮之一。”
“後來她將其中一隻送到你們阮家,另一隻留在了封家,我也是前幾天整理阿音留下的東西才發現的。”他抬眸看著阮芽,“這是你的二十三歲生日禮物,收著吧。”
阮芽眼睫一顫:“夫人……給我的?”
封貽沒再回答,隻是看著綠葉之間透出來的光點,有些倦懶的模樣,“她倒是挺喜歡你。”
明朧音將這個鐲子留給阮芽,也就意味著她承認了阮芽這個兒媳,自然也意味著,她承認了封遲琰這個兒子。
她好像一直都這樣心軟,唯獨對自己狠心。
“好了。”封貽站起身:“你走吧。”
他沒再管阮芽,慢慢走進了大門,裏麵陰森冷清,和外麵的和煦春陽仿佛兩番天地,封貽卻渾然不覺,在傭人們的戰戰兢兢中獨自上了二樓。
明朧音躺在冰床上,身上穿著一件暗紅色的裙子,封貽喜歡她穿這樣有生命力的顏色,好像她還活著一樣。
房間裏溫度很低,封貽像是感覺不到,他在冰床旁邊坐下,懶散的說:“你給阮芽準備禮物的時候,就已經決定好去死了嗎?”
否則何必分門別類,在每一樣東西上都貼上小紙條,注明用途。
那個盒子封貽去年就發現了,上麵的紙條寫著在十二月十八號那天送給阮芽,但封貽沒動。
他沒把東西給阮芽,全部一口大鎖鎖進了箱子深處,直到前兩日再次整理明朧音的遺物,封貽看見那個包裝精致的小盒子,才終於啞然——他跟一個小姑娘較什麼勁兒呢,反正她最後,也是要死的呀。
“阿音啊。”封貽抬頭看著天花板,聲音很淡:“人間無你,無趣許多。”
……
阮芽由雲伯送著出去。
雲伯將一個紙袋子放在了她手上,道:“之前路過那家店,下意識的就買了。”
阮芽這才看見裏麵裝著的是仙豆糕,明朧音有段時間喜歡吃,雲伯要是路過,就會買一點回來給她。
但這一次,已經沒人再等著吃了。
“你拿回去吃吧。”雲伯說:“我記得你也喜歡。”
阮芽輕聲道謝,雲伯輕拍了下她肩膀,輕聲說:“阮小姐,夫人曾經跟我說,你像她,我從前不解,但在看見你選擇這條路後,我忽然就明白了。”
她們沒有血緣關係,甚至關係並不融洽,但她們何其的相似,都是要在腐爛的淤泥裏掙紮出一條路來的人,為自己,更為許許多多無辜慘死的生命。.伍2⓪.С○м҈
“雖然夫人最終沒有活下來,但我想,她最終找到了她想要的東西。”雲伯說:“阮小姐,你走在荊棘密布的路上,但我想,你最終也會得償所願。”
他溫柔的看著阮芽:“你會看見風刀霜劍,暴雨響雷之後的長虹貫日,海晏河清。”
阮芽笑起來:“謝謝您。”
“借您的吉言,祝我最終得償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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