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一路從秋山到榕上公寓,其實路上並沒有想太多,但等她到了門口,和封遲琰隻隔著一張薄薄的門板時,忽然又有些茫然了。
明明才分別幾個小時,她這麼急匆匆的趕來,就好似好幾年都沒見過了似的,她自己都有些好笑。
阮芽將被風吹亂的長發挽到腦後,垂著纖長眼睫看著門把手,想著封遲琰在裏麵幹什麼。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隔著一道門板,她知道她的愛人就在裏麵,但也就是因為隔著這麼一道門板,將一切都模糊化,阮芽一瞬間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十九歲那年,在靈堂裏第一次看見封遲琰時,那種心髒被人高高吊起,沒有任何安全感,隻有緊張和忐忑。
忽然麵前的門打開,阮芽猝然回神,正對上封遲琰清淩淩的眼睛。
門口燈光有些暗,封遲琰更是擋住了大半的光,阮芽看見他笑了一下:“不是已經給過晚安吻了麼。”
“……”阮芽道:“我是來跟你說正事的。”
封遲琰:“原來是這樣。”
“難怪阮小姐生意做得大。”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道:“現在是夜裏十點,阮小姐還不忘工作,真是讓我輩歎為觀止。”
阮芽又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他話裏的陰陽怪氣,但是看在封遲琰的美貌上她願意忍讓封遲琰這張嘴,自顧自的往裏走:“我還沒敲門呢,你怎麼知道我在外麵?”.伍2⓪.С○м҈
封遲琰頓了頓,才說:“感覺。”
阮芽偏頭:“我們就睡了兩覺,還睡出心靈感應了?”
封遲琰:“萬一呢。”
阮芽笑了一聲,她熟門熟路的給自己倒了杯水,看見碗槽裏放了一個麵碗——法餐味道不錯,但分量跟喂貓差不多,阮芽回家還又吃了一頓,封遲琰肯定更吃不飽。
而且看樣子,封遲琰是自己煮了麵,他也是挺給自己麵子,那麼難吃的東西也能咽下去。
“阮小姐不是要說正事麼。”封遲琰好整以暇的看著阮芽:“說吧。”
阮芽道:“王銘赫來找我求情,我答應他不趕盡殺絕。”
封遲琰微微蹙起眉,好一會兒,淡聲道:“阮小姐,做生意不要太心慈手軟。”
阮芽道:“算是積德吧。”
“阮小姐還信這些?”
“以前不信。”阮芽道:“近來大約明白了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篤信鬼神。”
“這個世界上,終究有太多憑人力無法做到的事情了。哪怕你富可敵國,權勢滔天,還是有很多得不到的東西,這時候,便也隻能寄希望於神佛了。”
封遲琰沉默了一瞬。
他看著阮芽的眼睛,在她的眼睛裏看出了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蒼涼。
那分明是一種歲月痕跡深重的情緒,在她年輕的帶著笑的臉上其實是有些奇怪的,但封遲琰就是於刹那之間理解了她的無奈和悲傷。
哪怕富可敵國,哪怕權勢滔天。
終究有一些,要跪在地上跟神明討要的東西,但滿天神佛,無一回應,無人能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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