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回到俯裏時,正看到藍總管指揮在前堂丈量家具尺寸,梓清不由得嚼了抹笑上前,輕聲道:“藍總管,可是謝俯的人派人送了銀子來?”
藍總管見是她,恭順的道:“正是,四小姐才出門,謝俯便讓人送了銀票過來。”
梓清不由得便笑了。
“四小姐,送銀子來的那位還給四小姐留了封信。”
藍總管從衣袖裏取出封折完好的信,遞到梓清手裏。
信?梓清接過,卻想不出,謝俯誰會給她一封信。是謝沐安的激憤報仇之言?還是錢氏的刻薄惡毒之咒?待她拆了信看過,不由得臉上便生起一抹諷笑。
“四小姐,誰的信?”香雅好奇的問道。
“是五小姐的。”
香雅接過梓清輕飄飄扔來的那張紙,一目十行的看完,然後便怔在了原地,隻到走出前堂的梓清站在院子裏喊了幾聲,才回過神,連忙追了上去。
“五小姐邀你去謝俯,這是什麼意思?”
梓清勾了唇冷笑道:“什麼意思?她信裏不是說的很清楚,是我將她帶進謝俯,便該將她領出謝俯。”
香雅於是尖聲道:“不能去。”
香雅的反應在情理之中,誰知道,王梓萱是不是迫於謝家的壓力,將梓清誘入謝俯,再行謀算呢?什麼姐妹一場,骨肉至親,隻不過為一場騙局穿上的華麗的外衣,剝去那層華麗,便是醜陋至極的本性。
“香雅,我估計,我們的五小姐肯定還有一封信送到了老爺手裏。”
梓清話聲才落,惜香已經遠遠的朝二人走了過來。到得梓清跟前,福身行禮,“四小姐,老爺請您過去趟。”
梓清回首看香雅,大有一副,被我說中了吧。
待梓清走到前麵,香雅上前挽了惜香的手,輕聲道:“惜香,五小姐是不是有信送過來。”
惜香點了點頭。
“王梓萱,她想做什麼?”香雅不由得恨聲道:“她自己犯賤要往那俯裏鑽,怪誰去?”
惜香必竟是王俯裏的家生丫頭,不敢似香雅這般。隻是半抬了臉,對著香雅笑了笑,算是附合她的話。
梓清看了眼坐在一邊抹淚的三姨娘楊氏,又看了眼唉聲歎氣的王老爺,心裏便有了計較。向王老爺問過安,便默然的坐在一側不言不語了。
楊氏頻頻拿眼去看王老爺,王老爺卻是看著安靜默然坐在一側的梓清,嘴邊反複來回的話半響說不出口,每當他想說出時,耳邊總是響起,梓清當日的那句,“爹爹,我也是您的女兒。”
“四小姐。”楊氏在等不到王老爺表態時,率先打破了這番沉寂,一雙水靈靈的吊梢眼直直的看著梓清,“老爺喊你來,是想讓你去趟謝俯,將萱丫頭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