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崔雲驍斷然拒絕道:“我不想你的手上沾上鮮血。”
梓清抬起眼看著崔雲驍,認真的道:“讓我去,沒有什麼不可以的。”
崔雲驍撇了頭不語,梓清輕歎了口氣,上前,伏在枕邊,看著他,“你是什麼身份,我又是什麼身份?我們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手上不沾幾條人命?”
崔雲驍還是不語。
梓清笑了笑道,“一夜了,我去換身衣裳。”
囑了紅袖好生侍候。崔雲驍看著梓清的俞走俞遠的身影,良久,“去請了華公子進來。”
“是,王爺。”
“王妃,你小心。”
兵士諂媚的舉了火把引著梓清向前,隨著越走越深,潮濕陰涼之味俞來俞重。幽靜的地牢深處,不時的響起淒曆的哭喊之聲,聽在耳裏滲人得很。
梓清扶了風輕的手,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能害怕,不要慌張。腳還是忍不住的有點發虛。
“王妃,還是奴婢去吧。”
梓清搖了搖頭,有些事不能假以他手。
“你下去吧。”梓清擺了擺手,對引路的兵士道。
“是。”
梓清看著那躺在一堆爛禾之中不住瑟瑟而抖的人,很難想像她便是數日前那個不可一世的田淑婷。牢門深處,一個破碗,一捧餿飯。不時的還有幾隻瘦得皮包骨的老鼠跑過。
“田淑婷。”
稻草堆裏的身影動了動。
梓清對風輕輕聲道:“打開牢門。”
風輕有一瞬間的猶豫,可想到自己和香雅都在似乎也沒什麼好怕的。便依了梓清所言,上前打開了牢門。
隨著牢門吱嘎一聲被推開,梓清彎了身朝裏走,對香雅道:“將東西擺出來吧。”
“是。”香雅從帶來的食盒中拿出了幾盤精致的菜和著一碗白白的米飯,又取了一壺好酒,在地上擺好。
“田淑婷,好好吃這餐飯吧,吃完好上路。”
田淑婷終於從爛草堆裏抬起了臉,明明還是那個人,可是因為絕望,因為不甘,因為憤恨,她的那張臉竟然瘦成了如刀削般,顴骨高凸,一雙眸子深空的凹著,失去血色的唇,白得滲人。
梓清不由得深吸了口氣。
田淑婷卻是吃吃的笑了幾聲,抬頭看著梓清,“王梓清我這副樣子嚇到你了吧?”
梓清笑了笑。
田淑婷掃了眼一側地上的那些吃食,在意識到這頓異於往日的飯令是因為什麼時,嘴辰哆了哆。卻仍是故作堅強的看著梓清。“沒想到竟然是你來送我上路,崔雲驍呢?他為什麼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