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雙手抱頭,緊摳頭皮的王誌材,林牧邈眉頭緊皺。

這個世界上充滿了疾苦,每分每秒都有悲傷和無奈在發生,但大家都在努力生活,試圖掙脫枷鎖走出陰影,攜手相愛之人獲得幸福。

但總有那麼些人,他們就像在糞池裏鑽來鑽去的蛆蟲,享受地看著在痛苦中掙紮的人們,還在糞堆裏撲騰翻滾,把汙穢濺得到處都是,用他人的痛苦取悅自己。

無論誰見了,都會想將他們揪出來,狠狠踩扁在地上。

“後來他們的醜惡行徑敗露了,就被抓來這裏,而我因為私自購買和傳播病原體,也被關了進來。”

或許是自覺失態,王誌材使勁抹了抹臉,手移開的時候,表情已經變得十分平靜,他輕聲說:

“有時候我很羨慕你們這些病秧子,要是我也有‘症狀’,不管打不打得過都一定會去找克洛斯拚命。”

“但我勸你就別想了,就算你有‘症狀’,也別想著去招惹他。”

“幹掉過和沒幹掉過疫化患者的病秧子,有本質上的區別。”

王誌材看了林牧邈一眼,卻見對方臉上並無畏懼之色。

“我知道你不信,很多剛進來的人都不信,但我沒有騙你。”.伍2⓪.С○м҈

王誌材翻身上床,背對著林牧邈不再說話。

林牧邈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便也不再向他搭話,隻是心中對這個與自己父親年齡相近,與自己經曆相似的男人多了一絲憐憫。

他坐在床上,思考著關於克洛斯的事。

希望那個克洛斯不要來招惹我,我可不想惹是生非。林牧邈這麼想著,從口袋裏掏出檸檬糖盒,取出一顆糖放入嘴中。

下午,林牧邈和王誌材一起到勞作區進行勞動。

勞作區總共分為三個不同的區,每個區生產的產品並不相同,林牧邈在紡織區,而王誌材則在皮革區。

每個月前來給塔爾塔羅斯號運送物資的補給艦會在返航時,順路將獄囚們生產的產品運送回去。

經過監工簡單的指導,林牧邈學會了如何使用紡織機。

對於自己習得了一技之長這件事,他隻是無奈地笑笑。

來到紡織機前,林牧邈開始專心工作。

勞作時間持續了四個小時才結束。

期間休息的時候,林牧邈看見幾個白人在勞作區走來走去,專挑今天剛進來的獄囚聊天。

那些新獄囚有些弓著腰縮著脖子,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有些則怒目圓睜,好像與前來攀談的人起了衝突。

其中有個天竺男人脾氣尤為暴躁,他直接拎起一個白人的衣領,憤怒地咒罵。

直到獄警來到他們身邊,將兩人怒斥一頓,衝突才平息。

那個白人倒也不生氣,隻是冷笑一聲便離開了。

林牧邈歎了口氣,感覺自己的監獄生活也不會平靜。

晚飯時間,林牧邈跟隨隊伍來到食堂,取了些炸雞、麵包和沙拉,然後在用餐區找了個人群稀少的長桌獨自用餐。

王誌材看到他一個人坐在角落,便端著餐盤,來到他對麵坐下,臉上風輕雲淡,完全看不出剛剛還在情緒激動地訴說往事。

“監獄生活感覺如何啊?”王誌材促狹道,“是不是很懷念在學校的讀書生活?”

“我也沒想到我居然會懷念早讀和晚自習。”

林牧邈回想起以前的校園時光,輕輕咬下一口麵包。

“你罪行輕,關不了多久,等出去以後還有大把好時光,到時候好好學習天天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