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一般的陰影,遮住了糾纏在一起的二人。
李餘年抬頭看了一眼,頓時喜出望外,鬆開手中的漢子,說道:“旄孑?這是你的部族嗎?”
“你們中原話怎麼說起來著,大水衝了龍王廟!哈哈哈!”
回頭看了眼躺在地上喘著粗氣的糙漢子,伸手將他拉了起來,可算明白他的大體格子是怎麼來的了。
漢子驚道:“你就是李餘年?怎麼不早說?”
李餘年笑道:“這不是沒機會說嘛。”
漢子一臉“旄雷,見過李將軍!”
李餘年回禮,說道:“一門雙虎,實屬難得!”
旄孑上前,拉住李餘年,說道:“襄陽一別,每每想起心中依舊澎湃。沒想到今日在此重聚,說什麼也要一醉方休!”
“好說,好說。”
的尷尬,抱拳說道:
“旄雷,吩咐下去,有恩客到,以最高禮儀待之。”
旄雷回頭望了一眼,麵露難色,回道:“大哥,朝天儀式還沒做完,需要稍待片刻。”
“嗯,去吧。”
旄孑大手一揮,臉上多少有些沒落。
“朝天儀式?”
“葬禮。”
“請旄孑兄節哀。”
“無妨,生死有命。”
旄孑掀開帳篷,露出了一個紅臉的女娃子,雙眼明亮,滴溜溜地轉動。怯生生的模樣,不敢正眼看李餘年。
旄孑一把抱起女娃子,笑道:“小女虎妞,會說一些漢語,叫李叔。”
“李叔好。”
“虎妞是吧,真乖,會照顧娘親。”
李餘年摸出一個五色錦球,手掌大小,有些許彈力。長安的孩子三五成群地追著跑,都很喜歡玩。
當然,二丫除外。
“送給虎妞的?”
虎妞眼前一亮,接在手中上下翻看,臉上頓時有了笑容,愛不釋手。
旄孑將她放下來,說道:“去玩吧。”
虎妞興奮地跑了出去,畢竟隻是個孩子。
旄孑來到床榻前,查看了一名女子的狀況。
女子三十左右的年紀,麵容消瘦,顴骨凸出。臉上沒有血色,連帶著嘴唇都是蒼白的。
看模樣,病得不輕。
“嫂夫人這是?”
“族中不少人都得了類似的病,年老體弱的相繼離世,年輕的還在扛著。此病怪得很,竟無人能醫。我們往中原這邊靠,就是指望著中原能有名醫,解藥。”
“難道是瘟疫?”
“像,但又不完全是。族中有武夫倒下的,但虎妞這些娃子又沒事。”
“這倒是奇了,可有找到名醫?”
“別提了,碎葉城壓根兒就沒讓我們入城,為此還起了幾次衝突。”
“無妨,稍後我與你同去。”
正說話間,那女子突然雙手亂舞,從病榻上彈射而起!
仿佛從噩夢中驚醒一般猛地撲向旄孑,張口便咬,麵目猙獰的模樣甚是駭人!
“玲花,你怎麼了?”
“小心!”
眼見旄孑的眼神中多有不忍與心疼,李餘年出手攔下女子。手指連點雲門,扶突兩穴,最後將手掌按在了百會穴上。
“嫂夫人,得罪了。”
女子的身軀受製,四肢頓時一軟,接著便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吐出,粘稠且帶著一絲黑色異物,腥臭難聞!
李餘年隨手塞了兩粒培元丹到她的口中,以真氣化解丹藥,帶著藥力遊走她的全身。
突然,一絲異樣的感覺油然而生,似乎有什麼東西躲了起來。
“旄孑兄,守住門口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李餘年閉上眼睛,神魂之力散開,籠罩住旄孑夫人。
光斑點點,勾勒出一個人的大致形狀。隨著心髒的跳動,血液泵往全身,點點星光也隨之流動。繞行一周之後,再次回到了心髒。
如此往複,周而複始。
不對,剛才絕對有東西!
神魂之力再次增強,光點驟然間增多了一倍。在強烈的對比下,胸腔內有一抹黑色一閃而逝!
丹田的火鳳似乎嗅到了什麼,抬起頭張望著。
李餘年咬牙再次加強了神魂之力,光點又增多了一倍。
手底下的人體頓時變得更加清晰,甚至能看到表情的細微變化,具象的就像親眼看到一般。
胸腔內一個黑點無所遁形,仍在緩緩地移動,似乎在有意地躲避李餘年的查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