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二十(1 / 3)

1987年10月17日,星期六,晴

難得一個陽光燦爛的日子,心情大好。

敲詐了丹尼爾一個承諾,心情更是好到爆。

15歲的丹尼爾斯特林自開學以來總有些心緒不寧,到底是什麼事情不對勁呢?明明什麼都沒有改變,學校已經呆了四年,環境早就適應得不得了,同學們經過四年的相處,關係還算不錯,還交了幾個好友,學業上駕輕就熟,並沒有什麼費力的地方,而且剛剛成功申請到最高獎學金,哪來的不妥呢?

直到昨天放學準備回家時,丹尼爾才隱約查察到了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不正常的,他正在校門口等父親來接他回家。幾個女孩子嘀咕了一陣後,便一齊上前來邀請他假期裏一起去遊樂場玩。這情況並不陌生,自他去年長高一大截後,來邀約的女生越來越多。他很自然地笑著回絕,“已經與妹妹約好了,一起去玩的,隻好說聲抱歉了。”這個借口他已經多次使用,壓根就不用過腦,自然就出口了。

話一出口,他就知道有什麼不一樣了。因為他話裏的妹妹,似乎已經到遙遠的地方去上一個寄宿中學去了,而且要到聖誕節才能回家。

是的,就是這裏不對勁。他記得他當時聽說了這件事,很是不滿,倫敦有這麼多中學,私立的公立的寄宿的通勤的綜合的純女校的,什麼都有,幹嗎要到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學校去?雖然那是伊麗莎白阿姨娘家那邊的傳統學校,菲歐娜怎麼從來沒說起過,這消息也太突然了,他當時甚至覺得菲歐娜壓根就沒把他當哥哥當朋友看,要不都快要走了才告訴他,太不夠意思了。

脾氣一上來,他當時就起身回家了,而且後來幾天再沒去克林頓家,菲歐娜那個小沒良心的,也沒到他家來向他解釋一下。他越發生氣了,賭氣九月一日既沒去送菲歐娜,更沒送她生日禮物。

太沒風度了,丹尼爾自責,太小孩子氣了,回家後還是問問母親有沒有菲歐娜的消息,要不還是去她家問個地址號碼什麼的寫封信或是打個電話道歉吧。

打定主意的丹尼爾回家後就問起此事,結果欣喜若狂地得知菲歐娜就在附近上中學,母親還驚奇地問他:“你怎麼會不知道?菲歐娜沒告訴你嗎?”

丹尼爾咬牙,心中的那一股氣又湧了出來,去他的風度,反正他在菲歐娜麵前向來不怎麼講風度,要不是太晚了一點,他能立刻衝去克林頓家,他要問一問菲歐娜這到底是要幹什麼。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經過一晚上的發酵醞釀,丹尼爾已經準備好了譴責質問的講演稿,隻等著菲歐娜聽了後,俯首認錯。可當他來到克林頓家後,先是發現菲歐娜居然不在家,後來又在威廉叔叔身上耽擱了半個小時。威廉叔叔先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又東拉西扯了一大通有的沒的,等到他幾乎要把涵養拋棄起身暴走時,終於大發慈悲地告訴了他:“菲歐娜送費比安去學跆拳道了。”眼神戲謔,意思是:你小子又不是不知道,難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線,這都不記得了?

沒錯,丹尼爾恨不得自己給自己腦袋上一巴掌,除了節日外,幾乎每個周末或者假期的上午,費比安都要進行兩個小時的跆拳道培訓,菲歐娜也雷打不動地陪同了兩年,連附近的鄰居們都清楚菲歐娜的去向,他居然傻得送上門讓威廉叔叔調侃。他到底是怎麼了?

好容易在健身館大廳找到菲歐娜時,丹尼爾突然發現自己似乎沒那麼氣憤了。窗邊的長椅上,菲歐娜捧著一本書看得正入神,調皮的陽光在她的臉上流連忘返,慷慨地給雙頰塗上了胭脂色,金色的披肩卷發也備受陽光的眷戀,閃爍著迷人的光波。丹尼爾不忍去打攪這一恬靜溫馨的畫麵,就這樣悄悄地注視著她,心情也平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