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爬到大彈坑通往蘇軍後方陣地的一側缺口時,人剛一爬到去,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硝煙味,還有令人惡心的屍體燒焦味道,這兩種氣味在空氣中混合在一起極其難聞,無論夜風怎麼吹拂都吹之不去。聞一聞,精神震,聞兩聞,就想吐,聞三聞,就想暈。
“媽的,不用開槍,光這氣味就能殺人啊。”波波夫急忙從自己的挎包裏把毛巾拿出來,再用行軍水壺倒些水出來把毛巾弄濕,把濕毛巾蓋在自己的口鼻上,在頭後打個結,這才放心地呼吸了幾下。
“快,我們一人一邊,躲到彈坑缺口外麵埋伏。”用濕毛巾裹麵這個動作,波波夫和利昂契夫兩人幾乎同是完成,後者古怪地輕聲笑了笑,向彈坑缺口指了指,“當敵人的坦克通過彈坑戰壕的缺口想爬坡上來時,它一露頭,你就扔集束手榴彈。記得不要靠太近,避免自己炸傷自己。”
“你放心吧,我知道了,你安放zha藥包比我扔集束手榴彈更危險,你也要小心。”波波夫點了點頭,回應對方的說話。於是兩人便各自埋伏在戰壕缺口的兩邊,波波夫在這邊,利昂契夫在那邊。
波波夫略為爬離戰壕邊緣,但也不能離得太遠,不然就看不到戰壕缺口斜坡的情況。把手榴彈箱的箱蓋打開,橫擺在自己的麵前,而自己則臥倒在手榴彈箱的後麵,趴在地上靜靜地等待著敵人的到來。
波波夫他們班這段戰壕全部是反坦克戰壕,因此德軍的兩輛IV型中型坦克要想越壕而過,唯有從已經被炸毀的大彈坑通過,除此之外別無選擇。原本在幾十米外停下的德軍坦克,在一些德軍步兵的簇擁下,轟隆隆地向蘇軍的戰壕開了上來。
由於彈藥有限,留在戰壕裏的契可夫中士幾人,並沒有像前兩輪德軍衝鋒時那樣早早地開槍射擊,沒有輕機槍的封鎖,早開槍的作用已經不大,還不如等到敵人衝到戰壕邊上時才突然射殺他們。
蘇軍的士兵不開槍,不等於德軍的士兵不開槍,這第三輪衝上來,德軍是旨在必得,一定要摧跨蘇軍的防線,德軍的兩輛中型坦克一邊前進一邊開火,向大彈坑處又打了兩發坦克爆破彈,把戰壕的缺口炸得更闊一些,好讓坦克更容易通過。甚至坦克內還有炮手探出身來,用車載重機槍向蘇軍的戰壕陣地掃射,以強大的機槍火力壓製蘇軍士兵。德軍步兵的輕機槍組也前移了機槍陣地,以協助德軍士兵通過蘇軍戰壕。再次發動衝鋒的德軍士兵這次不再跟在坦克的屁股後麵,而是在坦克的兩翼展開,邊前進邊開火讓單兵火力覆蓋的範圍更廣泛。
“就讓他們先射個夠吧,讓他們到了麵前我們再射擊。”反正子彈也不多,契可夫他們幹脆也不太頭,任由德軍的子彈劈劈啪啪地射來射去,“等會兒瓦西裏你先開槍,盡量先把德軍坦克上的重機槍手先幹掉,然後我們再一起開火,目的是要把德軍的步兵吸引過來,然後我們馬上撤出這個彈坑,撤入戰壕通道裏去。再開火吸引敵人,然後再向後撤。大家明白了沒有?”陣地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不撤出戰壕,也能在幾十米的戰壕裏同敵人玩一玩捉迷藏的遊戲,能拖得一時是一時。見大家都點了點頭後,契可夫這才回過身去,先把大腿上受了傷的尼古拉拖出彈坑,轉移到戰壕其它相對安全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