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柔覺得他就是裝的,故意在這等著她呢。
剛想推開他,就聽他啞著嗓子說,“我還以為你不來了,我好怕。”
好怕?
盛柔愣住。
陸繹琛裝喝醉的樣子她見過,不是滿嘴亂撩就是趁機占便宜,不會像這樣,委屈巴巴、幽幽怨怨的。
她沒動,他也沒有進一步過分行為,就是頭搭在她頸窩,親昵地蹭蹭。
“喝醉了?”她問。
男人的聲音有點悶,啞在喉嚨裏,“沒醉。”
醉酒的人慣用語術。
好像這次,是真醉,不是裝醉。
想起陸爺爺評價他的酒量,該喝了多少才把自己喝成這樣。
她掃一眼周圍的酒瓶擰了擰眉,推開他站起來,他立馬警覺地拉住她的手,“你去哪?”
“給你衝蜂蜜水。”
“哦,我也去。”他搖晃著站起來。
盛柔沒好氣,“你這樣子還能走路?好好待著。”
陸繹琛很執著,“你去哪我去哪。”
說著,他像要證明一般,拉起她的手往前走,“我走得很穩,不信你看。”
“……”
盛柔被一個醉鬼牽著進了廚房,她左右看看,“蜂蜜放在哪裏?”
家裏的補給一般是傭人定期過來打理,他清醒的時候都不一定找到蜂蜜,何況還是喝醉狀態。
他煩躁地抓一把頭發,“不知道。”
盛柔暗暗歎氣,她就不該問,大少爺怎麼可能知道蜂蜜在哪。
她彎腰翻下麵的櫥櫃,沒找到,又去翻上麵的櫃子。
最上方的櫃子,有點高,她伸手夠不著,後麵突然伸過來一隻手。
骨指分明,因為抬高的動作,腕間的藍色針織袖往下落,露出冷白勁練的手臂。
他貼著盛柔的手臂往上移,指尖若有似無觸碰,有點撩又不撩的感覺。
盛柔手指僵了一秒,快速收回手。
“在這。”
蜂蜜果然在最上方的櫃子。
盛柔耳垂微微發熱,接過蜂蜜,咕噥,“蜂蜜放這麼高,生怕別人用嗎?”
陸繹琛站在她側後方,不吭聲,盯著她緋紅的耳垂勾唇。
盛柔偏頭看他一眼,“你站這麼近幹什麼?”
說他醉吧,他知道廚房怎麼走,還能找到蜂蜜在哪。
說他不醉吧,他垂頭懨懨的樣子,不像裝的。
陸繹琛像也才意識到距離問題,往後挪了一小步一小步。
盛柔低頭,往杯子裏兌溫水,然後舀兩勺蜂蜜放進去。
肩上忽然一重,質地偏硬的頭發紮到她柔嫩的肌膚,有點兒刺有點兒癢。
男人低頭在她脖頸蹭了蹭,嗓音是酒精浸潤後的沙啞,“頭暈,給我靠一會兒。”
他退後了一小步,然後又靠近了一大步,堅硬的胸膛貼著她的後背。
但他並沒有像以前一樣,趁機環上她的腰,他就這樣乖乖順順地靠著她,臉輕輕著。
這讓盛柔想起小時候外婆養過的一隻小狗,毛發柔軟,溫溫順順的,每次她放學回家就會在她腳邊蹭蹭。
一時沒推開他,就著這樣的姿勢,她泡好蜂蜜水,拍他的頭,“喝掉。”
“哦。”
他抬頭,眼眸沒什麼神采,沒接杯子,而是就著盛柔舉杯的動作低頭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