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您要殺了我嗎?”
那伴著笑聲的話語並不是在詢問,更像是一種蠱惑。
似乎在蠱惑著席沉出手,蠱惑著席沉在此時此地收割她的生命。
這就是他們的結局,最後不是席沉死在他們的手中,就是他們死在席沉的手中。
無論是親手殺死席沉,還是讓被席沉親自殺死,都是一件令人無比激動的事情啊。
筷子再次前進了些許,白皙的脖頸已經出現了一處凹陷,隻需要再加重一點力道,就能夠瞬間奪取身下人的生命。
快來吧,我已經迫不及待了呢。
然而在這最後的時刻,欽原聽到的卻是席沉的笑聲,壓抑的,輕柔的。
這是席沉曾經一貫的笑聲,他總是這樣的。
可是這個時候欽原卻有幾分厭惡這樣的笑聲。
因為這代表著她的期許落空了,席沉就是這樣的人,他才不會去滿足他這些“可愛”學生的需求呢。
畢竟他本就是這樣一個性格惡劣的人啊。
“現在可是法製社會呢,我怎麼能夠殺了你呢。”席沉如此說道,但是那抵在欽原脖頸間的筷子卻沒有拿走。
明明帶著最為溫和的笑容,語調中帶著溫柔的笑意,眼底泛著的卻是冷漠,動作中透著狠辣,似乎他一直都是這麼矛盾的人。
真難為他到現在還沒有精神分裂,也不知道封人攱為此做出了多少的奉獻。
原本失望的欽原聽到席沉的話後笑得更加誇張了,眼角似乎都有眼淚溢出了,顯然這似乎是欽原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有很多人都是能夠說出這樣的話,唯獨席沉是沒有這個資格的,隻因為他是席沉。
“你忘了嗎,忘了他們……”忘了那些死在您手上的人嗎?
是不是我死亡之後,您也是一樣不會記得我的存在呢。
“死人的話,本就應該被忘懷,對嗎。”這話說得如此的無情,也確實像是席沉會說出來的話。
明明知道身後的人就是這樣,這一刻的欽原依舊有幾分憤怒。
為什麼不能夠記住我呢,明明,明明……
“明明我一直惦念著老師您啊……”
被這群人惦念著,聽著可不像是一個溫馨的事情。
脖頸處的筷子被移開了,那種死亡的危機感卻並沒有減弱分毫。
果然自己還是做不到像老師這樣啊。
欽原就這麼靠著牆壁,並沒有站直身體,也沒有回頭看向席沉,可她就是知道,席沉此刻正站在身後看著她。
“老師,我真的,想要去找你啊。”欽原笑道。
“還是別來了。”瞧著你們就煩,沒完沒了的。
剛找到新樂趣的席沉覺得自己已經不想要應付他這群學生了。
之前那麼長的時間都沒有見到過這些人了,怎麼進入詭園之後,短短的時間內,都遭遇到三個人。
他果然與詭園犯衝嗎?
雖然席沉已經這麼說了,但他可不覺得他的這群學生會聽他的話。
可是真的很煩啊,當初教導你們的又不止我一個,怎麼就盯著我一個了呢。
若是沒有進入詭園的話,席沉還有興趣與這些小家夥玩一玩,但是現在真的沒有這個想法。
欽原隻是笑,卻不回應。
“多少。”席沉再次開口。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欽原卻聽懂了,這或許就是他們這群人之間神奇的默契吧,雖然有時候覺得這種默契還挺討厭的。
“不止一個。”欽原回答。
席沉的眼底閃過的是深深的嫌棄。
席沉是在問詭園中還有多少自己的這些學生。
而欽原的回答便是不止她一個,還有更多,也就是說,隻要活得夠久,就能夠碰上。
按照詭園與自己犯衝的狀態來看的話,這種可能的事情直接會變成絕對。
而欽原的話還沒有結束,在席沉思考怎麼在之後的時間盡量避開這些麻煩體的時候,再次開口了,這聲音中隱隱含帶的是幾分期待:“他也是在的。”
“……”席沉。
能夠讓欽原單獨說的,隻會有一個人。
眼底的嫌棄越發明顯了。
此時的欽原像是緩和過來了,並不再趴在牆上,站直身體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脫臼的手腕給按了回去後從地上撿起了刀片,也不知道她到底藏到了身體的那個部位。
席沉能夠猜到一些,欽原身上絕對不止一件武器。
所以說剛才的交手,欽原還是留有餘地的。
欽原留有餘地,難道席沉就不是了嗎?
要知道剛才交手的時候,席沉可並沒有用出武器,而是徒手的。
這片刻的交手,欽原已經知道了,席沉還是當初的席沉,即便是離開了他們的身邊,席沉依舊沒有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