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夕陽暈染天際,大片的橘色映襯著花園中的花朵越發嬌豔動人,高超的畫筆也無法描繪眼前的一切。
瑞拉陶醉地欣賞著眼前的一切。
多美的景色啊,那是她曾經都不敢奢求的畫麵。
伸出的手好似能夠觸摸到灑落的光芒。
然而便是這麼觸手可及的東西卻依舊從指縫之間悄悄溜走了。
看啊,你其實什麼都抓不住的。
“怎麼辦呢,親愛的教母,我也想要參加舞會啊,你會幫我的,對嗎?”
瑞拉看向閣樓之中完全被黑暗籠罩的地方。
不用自己吩咐什麼,灰老鼠點燃了蠟燭,瑞拉端著燭台走向了黑暗,直到那黑暗被光芒照亮,即便這光亮對這黑暗微不足道,卻依舊讓這個陰暗的角落多了幾分明亮。
隨著這陰暗的角落被照亮,這裏的一切也便展現了出來。
倒立的十字架上是消瘦身形,被拉高的雙臂能夠清晰看到下麵的血管,部分的地方已經看到了白骨,卻沒有任何的血液從這傷口溢散,是已經流幹淨了還是根本沒有。
身上原本應該算的上華麗的裙子,現在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模樣了,墨綠的長發披散著,遮擋了絕大多數的容貌,消瘦尖銳的下巴像是一把錐子。
空蕩蕩的身軀,似乎一陣風就能夠將她直接吹飛。
即便此時有光亮靠近,這身影也沒有給出任何的反應。
是已經死了嗎?
燭台被放在了一邊,瑞拉來到了女人的麵前,給了女人一個擁抱,明明好似已經死去的女人卻因為這一個擁抱有了反應。
她無法劇烈的掙紮,因為她知道她的掙紮換來的會是什麼,但是卻止不住身體的顫抖。
隨著瑞拉的靠近,這種恐懼便再也無法抑製。
如果自己真的能夠死去的話就好了。
可是為什麼,自己不能夠幹脆利落的死去呢。
瑞拉卻好似感覺不到,片刻的擁抱後終於將對方鬆開。
一邊的桌子上擺著一些水果,表麵看上去依舊是不錯的,但是當瑞拉用刀削開蘋果的表皮,果皮之下的果肉卻泛著詭異的青灰。
然而瑞拉就這麼將這個蘋果切割成了小塊,而後一點點放在了女人的唇邊。
即便對方並不想吃這些東西,但因為是瑞拉的投喂,隻能夠張開嘴,一點點將其吞咽而下。
隨著一整個蘋果下肚,女人的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如果不是雙手被禁錮的話,她的模樣隻會更加狼狽吧。
不斷幹嘔的女人似乎真的就會這麼死去一般,瘋狂掙紮的模樣怎麼說呢。
“真像一個瘋子啊。”瑞拉溫柔地說著這樣紮心的話,抬手將女人因為掙紮散落的長發一點點挽到她的耳後,露出了那張蒼白卻美麗的容顏。
“現在的你,真的很像是一個瘋子啊。”瑞拉一點點整理著女人的長發,又替她擦去嘴角的汙垢,“不對,你本來就是一個瘋子啊。”
不是的,不是的,自己不是瘋子,但我寧願自己就是瘋子。
終於,這墨綠的長發被瑞拉紮了起來,女人蒼白的臉完全露了出來。
多麼漂亮精致的臉啊。
如果不是與自己有幾分相像的話,瑞拉一定會更加樂意欣賞的。
但是現在的話,她隻是一點點觸摸著女人的肌膚:“你的皮膚真好的,即便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這般的好呢。”
明明是一句誇讚的話,卻讓女人的身體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不要害怕啊,親愛的教母,你不是最愛我的嗎。”瑞拉輕笑著,明明是溫柔的笑容,落在女人的眼中,卻比魔鬼更加的可怕。
女人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卻在張嘴的時候才發現,這張嘴裏麵黑漆漆的一片,原來她的舌頭早就不見了。
即便女人能夠不斷讓自己的舌頭長出來,可是麵前的少女也會微笑著一次次將它拔去。
太痛了,太痛了!
那一次次的傷害,讓女人放棄了對身體的修複,與其一次又一次的經曆相同的痛苦,不如保持現在的狀態才是最好的。
可是這次呢,這次瑞拉又想要什麼呢。
你要參加舞會嗎。
可以的,我可以幫你的,隻是舞會而已,我能夠給你想要的,我能夠給你華麗的衣裳,我能夠給你美麗的水晶鞋,我也能夠給你精美的首飾,又或者你需要的是華貴的馬車,我都是能夠做到的,但是現在的話,請你放開我吧。
那雙原本應該是充滿慈祥純真的雙眼,此刻隻剩下麻木與渴求。
此時的她還在渴求瑞拉能夠放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