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心中有疑慮,但這件事畢竟已經應下了,沒有臨陣反悔的餘地。
第二日一早,楚搖光穿戴整齊,去迎接進京的靜王。
腹部還有道不小的傷口,稍一動作,就有種血要從麻布裏滲出來的痛感,讓人頭皮發麻。
楚搖光半倚在竹君身上,吸氣:“這一天下來,說不得誰先死呢。”
錢尋芳眉心一跳,忙道:“呸呸呸,什麼死不死的,忒不吉利了。”
楚搖光麵色蒼白地扯了扯嘴角:“好,呸呸呸。”
被扶著出了寢殿,楚搖光突然想起什麼,問:“梅枝好點沒有?”
竹君道:“敷了藥,好多了,正在屋裏休息呢。”
楚搖光頷首:“那就好,苦了她了。”
主子受傷,跟隨的仆役自然少不了責罰,楚搖光醒來後就得知,梅枝和鴛鴦一人被打了二十板子,一時半會根本下不了床。
蘭心作為楚搖光的侍衛自然也被打了,打完之後也被送回了長樂宮,楚搖光醒來後,就給她安了個偷盜的罪名,將人送到了慎刑司。篳趣閣
如果她還能翻身出來,算她命大,隻要她不再起什麼歪心思,楚搖光也不會再刻意為難她。
如果她出不來,那也是她應得的。
錢尋芳道:“這丫頭雖然粗莽了些,但還算忠心護主,不枉殿下從前為她說話。”
楚搖光笑了笑,沒說什麼。
出了長樂宮,便見一隊金甲兵士立在門口。
為首的自稱褚宵練,金羽衛統領,奉陛下的命令護三殿下接人。
楚搖光微笑頷首:“有勞褚統領了。”
褚宵練道:“微臣份內之事,三殿下不必客氣。”
烏泱泱的一群人跟在身後,讓楚搖光的心情相當微妙。
她不覺得這群人完全是為了護自己而來的,應該還有靜王的原因。
是為了震懾靜王,不至於讓她逃跑嗎?
畢竟這於靜王而言,是實實在在的一場鴻門宴。
出了皇宮,坐上馬車,楚搖光才好奇道:“這位褚統領,和承總管是什麼關係?”
承影與宵練都是上古名劍,曾為商天子所藏,褚統領和承總管擁有這樣的名字,應該不是巧合。
竹君道:“奴婢聽錢姑姑提過,說承總管和褚統領都是自小在陛下跟前服侍的,陛下登基後,一個做了總管,另一個進了金羽衛。”
楚搖光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不多時,馬車抵達接人的城外亭子。
楚搖光下了馬車,半倚在竹君身上,被攙扶著坐到了亭子裏。
褚宵練對楚搖光這半死不活的狀態頗感擔憂,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
侍衛在亭子內的石桌上擺了些糕點水果,還有綠腰在一旁為楚搖光扇風。
楚搖光沒心思吃東西,蔫蔫地單手撐著下巴,自顧自想事情。
“殿下,人來了。”竹君小聲道。
楚搖光聞言抬眸,果見一輛低調的馬車由遠及近。
馬車停在亭子外,隨即一個中年女人率先下了馬車。
是靜王,她穿著常服,瘦了不少,和上一次相比看起來憔悴了很多。
後麵一輛馬車上下來的是世女楚念及其世女君,她的狀態還可以,麵上還帶著淡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