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念忙道:“殿下不必在意,我母王是隨口說的,她隻是惦念陛下。”
靜王卻搖頭:“我很清楚這場宴席的真正目的,我隻有一個要求,我要見皇姐。”
楚搖光神情平靜:“感念姨母盛情,我會轉告,但母皇身體有恙,恕不能相見。”
靜王卻似乎認定了這“有恙”是托詞,壓根不信,聞言輕笑一聲:“她還是一如既往地瞧不上我啊。”
楚念慌得頭上都冒冷汗了,也阻止不了自家母王突如其來的叛逆。
承影冷眼觀之,抬了抬手,便有宮男為靜王及靜王世女斟酒。
白玉的酒杯,光澄澄的酒。Wwω.dιCΗXWZ.℃oΜ
“殿下,敬靜王及世女一杯吧。”承影低聲道。
楚搖光看她:“匕首不用了?”
承影笑道:“殿下的傷勢還沒怎麼好,還是節省些氣力為好。”
楚搖光捏起手邊的酒杯,道:“我隻問你一句,母皇如何了?”
承影麵不改色道:“陛下在清嚴殿等著殿下您呢。”
“好。”楚搖光眉目舒展,笑了。
承影心中頓時升起不好的預感:“殿下……”
“不用你教我行事,我又不是沒長腦子,”楚搖光隨手將酒杯擱下,看向假楚慧,語氣溫和,“竹君,帶慧表妹去洗洗臉。”
靜王府的幾人瞬間變了臉色,靜王臉上的從容冷漠根本掛不住了。
楚搖光笑道:“膽子挺大,替身也挺像,隻是演技還需磨練磨練。”
楚念忍不住怒視楚搖光:“我尚不知我犯了何等過錯,殿下非要將我們靜王府一脈趕盡殺絕嗎?”
“陛下容不得我,我可以死謝罪,隻求能留下慧兒一命,她還小,是什麼都不知曉的。”靜王平靜道。
她看了清嚴殿的方向一眼,眼神複雜,半是怨恨半是畏懼。
靜王說完,拿起酒杯,準備一飲而盡。
楚念大慟:“母王!女兒陪您!”
說著也舉起了酒杯。
承影驚異地望了楚搖光一眼,似是沒想到楚搖光居然有這三言兩句就逼人自戕的手段。
“行了行了,誰要你們性命了!”楚搖光被這一幕整得有點心驚肉跳有點無語,“把酒杯放下。”
靜王楚念微微茫然地看向楚搖光。
“靜王姨母及念表姐遠道而來,實為不易,我合該代母皇盡盡地主之誼,”楚搖光笑道,“宴飲過後,姨母和表姐便回去好好歇著。”
她抬手:“綠腰,這酒和酒杯都不好,去讓禦膳房撤換了,重新送來,莫要慢待了姨母和表姐。”
綠腰垂首:“是,殿下。”
承影神情大變,似是想說些什麼,但仍當著靜王的麵克製住了情緒。
宴飲繼續,但靜王和楚念依舊如驚弓之鳥一般,沒有動宴席上的任何吃的喝的,看歌舞時亦是小心翼翼,唯恐哪個人突然鑽出來一刀捅死她們。
承影神情相當難看:“三皇女殿下,莫怪奴婢沒有提醒,您違抗陛下的命令,陛下會怪罪下來的。”
楚搖光晃了晃酒杯裏澄澈的酒,笑盈盈的臉映在酒水裏,明媚得很:“那便叫母皇親口來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