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走投無路,懇求帝卿殿下帶奴婢出宮,”梅枝淚水漣漣,“殿下在獄中受苦,奴婢心中苦痛,寧願一頭碰死在大理寺門前,也不能忍受在此苟且偷生。”
她很少說謊,本以為自己會說得磕磕巴巴,被人識破,沒曾想竟然十分順溜。
轉念一想,若不是身負任務,殿下若身死,她也確實會追隨而去。
楚寧心神情猶豫。
宮男扯了扯他的衣袖,對他搖了搖頭。
三皇女犯下的罪孽太大,之前又和二殿下對立,何必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
楚寧心搖頭,對梅枝道:“你去換一身宮男的衣裳,再挽個男子的發髻,我盡力帶你出去。”
“多謝帝卿殿下。”梅枝叩首,唯恐楚寧心反悔,狂奔回殿內,更換衣物。
宮男低聲道:“帝卿何苦攪進這灘渾水裏。”
“三皇妹曾幫過我,我這也是舉手之勞,”楚寧心道,“我沒見到母皇,如今帶她出去,也不算白來一趟了。”
他歎息:“最近的事處處是蹊蹺,真相未必是什麼樣子呢。明玉也愈發奇怪了。”
宮男道:“帝卿與二殿下是自小處出來的情分,再奇怪也不會害了帝卿你的。”
楚寧心笑著點頭。
不多時,梅枝換了打扮出來了。
楚寧心讓她站在自己的宮男間,又指使她低頭聳著肩背,不細細觀察,竟也看不出什麼差異。
新鮮出爐的“宮男”梅枝跟著靜宜帝卿出長樂宮宮門時,侍衛皆是垂首行禮,沒有一個阻攔。
出了長樂宮,幾人神態頓時放鬆了不少。
接下來便一路往宮門口而去,依恃著靜宜帝卿的身份,鮮少有人留意到這行人的不對勁之處。
即將抵達宮門口,楚寧心的腳步一頓,神情微凝。
宮男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正見金羽衛的人立在宮門口,一一盤查出宮的宮男侍衛,神情嚴肅,而領頭的正是金羽衛統領褚宵練。
楚寧心抬了抬下巴:“去探探情況。”
宮男依令上前,含笑和褚宵練攀談了幾句,談著談著,臉上的笑意愈發勉強起來,甚至帶上了幾分不悅。
而褚宵練的目光,也猶如利刃一般直直投向了姿態端方的楚寧心。
宮男回來,稟道:“褚統領說帝卿不必盤查,但帝卿帶的侍從,都要一一驗明正身。連帝卿的人都要查,真是不識好歹。”
楚寧心不高興地瞥了褚宵練一眼,麵上染上幾分薄怒:“什麼東西,敢懷疑到我身上來,我要去告訴母皇,看母皇如何處置這不敬之徒!”
說罷,毫不遲疑地轉身就走。
一溜的宮男連忙跟上。
褚宵練看到靜宜帝卿拂袖而去,眉宇間多了幾分掙紮,但想起二殿下的叮囑,還是沒動。
離了褚宵練的視線,楚寧心神情恢複平靜,對梅枝道:“你先尋個地方藏好,我去見母皇。”
本來她就因被人阻攔不能麵見母皇而心存懷疑,這下有了這個由頭,可以光明正大地往清嚴殿闖了。
梅枝本以為這位靜宜帝卿是在恐嚇褚統領,以便順利出宮,沒成想是來真的,錯愕之餘,還是應下了。
正談話間,一華服女子說巧不巧剛好路過,笑著衝楚寧心打了個招呼:“皇兄今兒個怎麼入宮了?”
視線一轉,眼裏又添了三分疑惑。
“哎,這不是楚搖光的貼身侍衛嗎?怎麼打扮成這個樣子?”
楚寧心梅枝:“!!!”
一行人瞬間色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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