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電鈴聲滋啦啦的響起,教堂周圍的燈光被迅速點亮,兩輛純黑色的轎車從夜幕中開來,緩緩駛進了教堂的大門。
一路上的士兵們紛紛行禮致意,一位大腹便便的男人慌忙的為自己套上軍裝,一路小跑來到了教堂門口,他胡亂扣上胸前的扣子,對著轎車中的男人行了一個歪歪扭扭的軍禮。
“晚上好,上校先生,您大半夜來我們這裏是有什麼吩咐嗎?”軍需官彎著腰,肥胖的臉頰上掛著討好的笑容。
車門敞開,一雙擦得鋥亮的軍靴哢噠一聲踩在堅硬的磚石路麵上,一名麵色冷峻的軍官走下車,他隨意的拉了兩下脖頸處的領子,淡藍色的眸子中平靜如水。
“我來視察軍需物資,難道需要向你報告嗎,沃爾夫處長?”上校軍官雙手背在背後,潔白的手套上捏著一支棕黑色的馬鞭,身旁幾名隨從亦步亦趨的跟著他往教堂裏走去。
“而且……我聽說有人私自將烏克蘭境內收集起來的武器,販賣給了我們的敵人,沃爾夫……你知道這件事嗎?”
上校軍官忽然停住腳步,腦袋微微一側露出一隻戲謔的眼睛,隨從們紛紛雙手握住腰間的武裝帶,審視的看著不遠處的軍需官。
可惡!是誰出賣了自己?沃爾夫心中慌亂不已。
明明上上下下都打點到了,為什麼現在還會被人追責,難道埃德森上校也想進來分一杯羹?
那之前邀請你參加晚會的時候,你裝什麼清高,現在蛋糕分完了你想起了這回事?!
冷汗順著他油膩的額頭不斷往下流淌,很快鑽進他的眼睛裏,疼的他立即回過神來,他用袖子擦了一把汗,上前解釋道:“這都是誤會,肯定是有人想陷害我,男爵大人明察秋毫肯定不會冤枉我。”
“那就去開門讓我檢查,如果真是有人陷害你,我自然會還你一個清白。”埃德森上校冷哼一聲,用馬鞭指著教堂正門上的鎖鏈。
清白……要是自己真有這東西,也不用站在這裏提心吊膽,恐怕今晚不出點血是過不去了。
沃爾夫從腰間取下一串黃銅鑰匙,打開大門後,拇指粗細的鐵鏈被他隨意的丟在地上,埃德森則是饒有興致的走進教堂大廳。
原本教堂中央擺放有幾十張椅子,但士兵們覺得礙事,便將其拆掉加固了一樓的窗戶,此時數百個大大小小的箱子正淩亂的堆砌在一起。
上校的馬鞭往前一指,身後的隨從們便一擁而上的檢查起來,他們翻箱倒櫃的架勢堪比抄家,不少掂量起來的就很輕的箱子被他們直接扔到地上。
大廳中不多時就鋪上了一層金黃色的稻草,埃德森用腳扒拉了兩下雜物驚訝的發現,幾十個箱子裏居然連一枚子彈也不曾見到。
“這就是庫存的五千支的步槍,你現在準備怎麼和我解釋?”他伸手從侍從手中接過清單,隨手翻看了兩頁,語氣中聽不出一點悲喜。
沃爾夫站在邊上訕笑兩聲:“上校先生您知道這些槍都是收繳上來的莫辛納甘步槍,跟我們毛瑟步槍完全不搭,然後它們放的時間長了自然就損毀了。”他掏出手絹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