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的黎明中,上千騎兵在原野上肆意奔跑,長達一個小時的追逐耗盡了雙方的精力。
奧斯特洛夫斯基發誓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累過,好幾次神經恍惚的要從馬上跌下去,若不是戰友們眼疾手快的扶住他,這個十五歲的小班長估計早成了白匪手裏的軍功章。
長時間的戰鬥,讓不少士兵神經衰弱,身體變得疲軟起來。
目的地就在前方,唾手可得的勝利鼓舞著他們前進。
波光粼粼的霍莫拉河近在咫尺,河岸兩盤半人高的灌木叢不自然的挺起,好幾株顏色深沉的小樹苗微微震動,冒出了奇異的黑色煙霧。
“頭,我感覺不對勁,這裏過於安靜了,而且一路上連幾個村民也沒看到,這裏不會有埋伏吧。”原先的副官死在佘佩托夫卡北方的密林裏,新來的總是疑神疑鬼。
一會兒怕槍,一會兒怕炮,若不是這小子辦事還算機靈,誰會將他留在身邊?
因此營長還沒說話的檔口,眾人便嘲諷的笑話起來。
“斯科特,你真應該回到你母親的肚子重新生過,作為哥薩克騎兵怎麼能如此膽小?”
“誰能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埋伏我們,靠士兵的柔弱的身軀能和咱們騎兵抗衡嗎?”
“平原上的哥薩克騎兵是無敵的,他們可以殲滅一切來犯之敵!”.伍2⓪.С○м҈
士兵們的嘰嘰歪歪的聲音落在營長耳中,激起他的不滿,斜著瞪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副官,心中暗自琢磨起來。
紅軍一路上除了偶爾朝後開上幾槍以外,似乎真沒有什麼多餘的舉動,目標十分明確的朝東邊跑去,顯然他們的戰士素養還不夠,僅僅是一個小時的長途奔波,好幾個戰士便搖搖欲墜的往下落。
這不是能偽裝出來的姿態,紅軍是真的疲於奔命,至於為何一路上沒有見到過路的村民也很好解釋,上千人的騎兵縱橫在原野上,哪個不長眼的敢從旁邊路過?
雙方的距離不斷拉近,從一開始的三百米逐漸落到兩百米,再從兩百米接近到一百米,紅軍士兵時不時慌張的回頭看,這是黔驢技窮了。
最多再過二十分鍾,英勇無畏的哥薩克騎兵就能追上他們,嗜血的馬刀將狠狠的割下挑釁者的頭顱。
這樣的機會他們終究是等不到了,前方的紅軍突然不顧馬力的加速狂奔,朝著河的對岸跑去,河邊佇立著一座三米多寬的木橋。
“他們這是自尋死路,兩百多騎兵就算並排前行也會造成巨大的擁擠,霍莫拉河就是他們的葬身之處,戰士們隨我一起衝鋒,用他們的鮮血祭奠死去的戰友!”
契爾尼亞克得意的指著前方,腰間抽出的馬刀輕快的在空中挽了一個花,他們沒有注意到負責斷後的騎兵懷中抱著的黑色物件。
每一匹戰馬的背上都掛著幾枚五公斤重的大號手榴彈,這才是他們漸漸減速的原因,將生死置之度外的紅軍騎兵怎麼可能會疏於訓練,唯一的解釋便是他們一直在負重前行。
現在是時候甩掉這些多餘的東西,給身後窮追不舍的白匪們一點顏色瞧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