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獨有的橘色夕陽今天映著西方那片焦毀的森林更顯得詭異無比。一種深沉到讓人連呼吸都感到恐懼的寂靜伴隨著硝煙和屍體的焦味讓空氣中的絕望更加劇烈。
"轟……"一聲聲巨響切天漫起,無盡的黑色焦塵一次又一次地覆蓋過森林。
塵埃深處隱約可見兩條光華耀眼的身影在激烈糾纏,兩人身上都掛滿了傷,長發飛揚就像那滿身生人勿近的殺氣在空氣中凝聚周遭一切,畫成一個圍繞周身的光環。
兩人漂浮在空中一次又一次的擦劍,口裏念著沒人聽懂的魔咒,或攻擊對方或防禦自己。劍光刺目,映著橘色的夕陽反射到瞳中居然變成了令人恐懼的血紅!
森林的靜寂更凸顯了他們殺戮對方的欲望!
一人銀發流光,樣貌有種驚人的美麗!此時卻威儀倏然,有種讓萬物俯首的尊貴!一身淨白如雪,確染了大半金色的血液。目光血紅,殺氣濃濃中盛起了讓人駭意的怒火,卻猶如世上最好的紅寶石,光華萬丈!嘴角微微勾起,依舊是那抹狂妄諷刺的嘲笑。似乎身上的重傷對他來說不屬於分毫。在輝映下顯得神聖而刺眼。可微凝的眉頭卻泄露了他的疲憊。
另一人則烏發糾結,細看發絲中竟藏著一張張猙獰,痛苦的臉。他牙呲目裂地瞪著對方,身子有點扭曲,變態的成型品。黑色的肉塊組成的身軀在對方的攻擊下像汙穢的油塊,一片一片的掉落在黑焦的地上,但他卻毫無痛感,依然興奮而猥瑣地瞪著前方。
"魔王,你的氣數已盡,何不痛快地臣服於我?憑你三界獨尖的美麗我是不會殺你的,隻要你臣服於我,做我的愛妃,我保證隻寵愛你一人!怎麼樣?"
"哈哈哈哈……"魔王突然狂笑起來,目光輕蔑得像從來沒有一絲東西可以值得他去瞻仰"你是什麼東西?如此惡心到讓人膽寒,居然說出如此可笑的話,站在我身邊不怕給人笑死嗎?如此肮髒之物給本王提鞋都不配,怎麼?你買不起鏡子是嗎?"
"哼!高貴如你不也將敗我手下嗎?不用多久我就會占領你的王位,魔界,更甚至於你的身子,哈哈哈哈,到時我倒要看看你這美麗人兒是如何在我身下哀求賞賜。哈哈哈哈……"
"若不是你暗算本王,本王會落得如斯境地?真是感覺不盡啊!"魔王眼中的怒意飛起,轉手驅動魔咒帶著鋒利無比的劍直刺而去。他知道身上的魔力因為之前驅出體內的魔毒時經已幾乎消耗殆盡,剩下無幾。要戰勝這與他糾纏有五百年的惡魔,怕是毫無勝算的。但他不會放棄,他是如此高傲的魔王,怎可敗在覬覦他五百年之久,醜陋肮髒的惡魔之下?
在魔界三千年來,他見過無數的惡心魔物,卻沒見過更比它惡心肮髒的魔物了。每見他一次,每交手一次,他都會給他的惡心樣子弄得定會好幾天吃不下咽,睡不安眠。
可這惡魔不比其它,它是在練獄逃脫的惡靈。用龐大的力量逃到了魔界,在魔界吃魔為生繼而吸取它們的魔力,形成如今這般難纏的惡魔。因為形狀可以隨便異樣,以往每次都讓它逃脫成功是他一生的恥辱。他承認它很強是個好對手,讓他的日子不至於太無趣。但為什麼就要那副惡心死人的樣子不可啊?真讓人毛骨聳然的,尤其是他這樣的愛幹淨的王。難道天妒他的美嗎?
要是今天他非敗不可的話,那他情願魂飛魄散三界之中。他可死都不要這惡心東西碰他一根頭發!
"哈哈哈哈"惡魔帶著狂妄的笑聲輕鬆的迎戰上前,於是聲切天響,劍光再起"感激我就快臣服我吧,美人!兵不厭詐,今天敗於我是天注定也!天知道我對你的愛慕已到了極限,如今我想你屬於我想得快瘋了,無論如何我一定要得到你!來吧,寶貝,讓你金色的血液再灑出來多些,再多些,隻有它才能襯托你的高貴無人能比的絕美,哈哈哈哈……"
"果然是變態"眼一眯,魔王的興致磨盡,他用全身的力氣把魔咒發揮到最大限製。雖然超出了他所能負荷的,但他不能輸。沒人會幫他,一直以來他隻有自己,輸的代價他嚐過無盡。他不要再回到那種生不如死,毫無尊嚴讓人真正恐懼絕望的日子!
把劍拋開,他伸展雙臂,寬大的衣袖猶如蝶翅飛舞在魔咒的驅使下,在強勁的氣流裏飄然蕩漾。他咬破指尖,目光如炬,在前方豎立的劍上劃過,念著遠古的咒語,飛快地結了個手印,金色的血瞬間讓劍身吸取,玄黑的劍身突然金光四射在他頭頂半徑三米所在彙成了一片金色的劍雲。
"滅!"一聲高喊。萬劍齊驅,以光速刺向前方,瞬間天地失色,劍擦過強風的呼嘯聲混著意料之外的痛苦吼聲切天漫起……
看著那團黑壓壓的劍團,以及從劍團中間彙成的黑色血液沿著劍身流向地麵,魔王眼中閃過一絲放鬆。突然由心髒傳來劇裂般的疼痛讓他駭然,渾身失力,他重重地從高空掉落在地上"嘣……"一聲激起焦塵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