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堂偏廳門後,柏安衍安然坐在那品嚐竹溪驚蟄雨後的茶,方才問審經過他全都聽見,賀郡守擺脫沈南意的糾纏匆匆起來複命,緊隨其後的是飛廉將軍。
賀郡守行禮道,“公爺,本案現已水落石出,人犯已經押入大牢等待發落,接下來……”
死刑犯一般都要承報上峰,由刑部審核預批才準執行,而眼前的柏國公剛好是掌管刑部和禦史台的人,一句令下,倒是省去流程,賀汀恨不得做事之前都探知他反應後才敢做事。
“殺人罪,按律斬了即可。”柏國公冷眸看了一他一眼。
隻是一眼,賀郡守就嚇得渾身發抖,悻悻離開。
飛廉見賀汀離開,這才上前,恭敬說道,“公爺,按您的吩咐案子最後凶手定的是陶公冶和孫福來,賀汀寫好奏疏,對外宣稱結案。”
“好。”柏國公放下手中的茶杯,語氣緩和,又繼續交代道,“孤要盡快知道霍家滅門案的始末,以及霍青罡的個人特征。”
“公爺,沉骨案發生後屬下就調查過霍青罡,真正的霍青罡手腕上有一個月牙形疤痕,七年前的霍青罡因為在京都參加科舉不在竹溪而逃過一劫,但奇怪的是禮部並沒有這個人參加考試的信息,事後霍青罡就像人間蒸發一樣失去了蹤跡。”
柏安衍眉毛一挑,“沒了蹤跡?”
“對,銷聲匿跡,另外,還查到霍家雖然是商籍,但霍青罡是樂籍,再未被收養之前做過樂工,奏樂賺錢。”
柏安衍起身朝外走,飛廉跟在後,不安道,“公爺,沈姑娘似乎對結案頗有微詞,她要是糾纏下去繼續舉證怕是會暴露我們的意圖,要不要告訴她實情?”
“不必。”
縣衙後門,柏國公府的一行人出門,柏安衍和飛廉剛一露麵,沈南意就從車後出來。m.X520xs.Com
府中人完全忽視她的存在,悉數飛身上馬,柏安衍從石階上走下來,卻被沈南意擋住去路,“公爺提前結案是真以為那兩人是凶手還是在袒護真正的凶手?”
柏安衍冷漠的看了她一眼,直接上車,飛廉最後上馬。
沈南意又走到馬車窗邊,幽幽地說,“公爺,我還有線索,您還要聽麼?”
如果聽,柏國公讓賀郡守匆匆結案就是另有圖謀,絕非表麵上看得那麼簡單。
如果不聽,那便是自己看錯了人,錯把陰雲當青天。
“上車!”
馬車內輕輕飄來一句頗有威勢的兩個字。
沈南意提起裙擺爬上馬車坐在門邊,和裏麵的是人保持一定的距離。
隨後馬隊啟程行走,沈南意緊緊抓著身下坐墊才沒有被晃倒,離柏安衍這麼近讓她莫名升起緊張,緩了緩,她開口道,“死者鎖骨下動脈出血是我驗的致死原因,鎖骨上有有個月牙形痕跡,這個痕跡很小且形狀奇特,受力方向是垂直向下,持凶器的手是左利手,按我的猜想凶手當時很有可能是坐在死者身上行凶。”
她見柏安衍閉目養神並沒有反應,於是接著說,“我驗過頭骨的傷那種程度隻能造成昏厥嚴重的會休克,所以當晚陶縣令應該是誤以為摔背過氣的孫誌死了所以才驚慌逃走,更重要的是陶縣令和孫福來都是右利手。”
“實際上,在他們走後,現場出現的第三人才是真正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