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猛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實木橫梁,淺褐色的屋頂。

像是想到了什麼,石柱一把掀開蓋在身旁的被子,正要下榻。

甚至來不及將鞋子穿上,踉蹌間往門口闖去。

還不等身軀適應,撲通一聲便摔倒在地上。

聞訊趕來的醫館學徒趕忙將跌倒在地上的石柱扶往床榻,開口解釋道:“差爺,你傷及肺腑,需要靜養,不可動氣。”

“咳咳。”石柱咳嗽兩聲,捂嘴的時候才發現絲絲鮮血落入粗糙的手掌。

頓感手掌多了溫熱和濕潤。

他攥緊手掌,掙紮著想爬起來。

大概是想起這裏是醫館,所以石柱向懷裏的錢袋摸去的同時詢問道:“診費多少?”

十來歲的學徒一邊整理被褥一邊回應:“已經有人為差爺付過診費了。”

“付過了,何人?”

石柱臉上多了幾分錯愕,摸進內兜的大手將錢袋拿了出來。

因為沒有父母妻兒的關係,石柱根本不攢錢,留下一些碎銀應急,剩下的大多都花到了酒肆和花坊,尤其是在外出之後,必然會回來尋找相熟的姑娘,所以錢袋總是幹癟的。

如今,錢袋好像多了些東西。

“是一位身著長衫的山羊胡瘦高中年人。”

“茶館的夥計送差爺來就醫,中途那人又來了一趟,將診費補齊之後就離開了。”

醫館學徒不敢欺瞞。

能著長衫之人本就是他們這些短衣得罪不起的,更何況眼前這人還身著黑色繡衣袍,就更不能得罪了,態度難免謹慎小心,甚至帶著些許的討好。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石柱皺起眉頭,回憶頓時湧上心頭。

那長衫之人不正是奪走了向老頭留下的東西之人嗎?

對方原本可是想殺了他,最後竟然會帶他就醫,而且還來了一次付齊診費。

那人的態度轉變實在太大,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可知他去了何處?”

“差爺,這您就問住小的了,那位爺走的匆忙,也沒說個去處。”醫館學徒尷尬的笑了笑,實在不知道應該如何作答。

石柱覺得也對,那人不可能留下去處,長歎了一聲隨後擺了擺手,示意學徒可以不用管他。

“等等。”

石柱又喊住學徒,總歸人家為他解答了許多,應該賞上兩個子。

打開錢袋,一件熟悉的東西出現在他麵前。

竟然是向老頭托付給他的東西。

那件好像是寶貝的東西又回來了。

“不知差爺還有何事?”

“噢。”學徒的問話驚醒了石柱,他從錢袋取出一角銀子,扔給學徒:“喏,賞你的。”

學徒接住東西,還有些發愣,低頭一看竟然是銀子,頓時歡喜起來,趕忙拱手稱謝:“謝差爺,多謝差爺賞。”

“你去吧。”

打發了心情大好快步離開的學徒,石柱這才看向錢袋中的東西。

依舊是原來的模樣,隻有尺長,被黑色的幡布包裹能在細微處看到猩紅色。

若不是因為胸口還隱隱作痛,他真感覺自己是在做夢,寶貝竟然失而複得了。

他高興的不是因為知道這是件寶貝,而是因為他能完成向老頭托付給他的事情。

塗山君也有些無奈,回憶起兩刻鍾前在供奉樓群。

塗山君控製周良身軀長驅直入,步入內院。

又見一把銀鎖。

他攻擊那把四環的八卦銀鎖時打光了兩成法力。

銀鎖應聲而碎。

四周的陣紋沒了氣機的鎖定閃爍之後逐漸熄滅。

塗山君推開內院大門步入廳堂。

廳堂是暗室,四周沒有窗戶,以青石累砌,就隻有門口這一束光照進來。

光芒的盡頭是扇石門。

石門上竟然是一把五環相扣的八卦金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