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的大軍同時開撥,一路浩浩蕩蕩,路上何須憂愁安危?
沒多久便到了興州。
太後寫的手令,薛清茵還沒忘呢。
這裏不是興州,這裏分明是盛放著八十萬兩的寶庫。
足足八十萬貫錢呢。
馬車一邊往城中行去,薛清茵一邊問宣王:“幹子旭是什麼人?殿下知道嗎?”
宣王那張素來沒什麼表情的麵龐上,都湧現了一絲古怪之色。
“一個……渾人。”他道。
還沒等宣王仔細說說這人怎麼渾了呢,外間便響起了方成塚的聲音:“殿下,雲逸子求見。”
“雲逸子?聽著是個道士。”薛清茵猜測道。
“便是幹子旭。”宣王道。
“啊?原來幹子旭是個道士?”
“豈止道士,他還是個和尚,佛號濟貧。”
薛清茵聽得滿腦袋問號。
這時宣王掀起了車簾。
隻見一個老漢,遠遠地快步走來,跪伏在宣王的馬車前,行拜叩的大禮。
隨後扯著嗓子喊:“聽聞宣王殿下來到興州,特趕來相迎。請殿下下榻寒舍,簞食豆羹招待一二。”
那老漢說罷,小心翼翼地抬起頭來。
一張黑臉膛,頭發紮個髻,布帶粗暴地一捆。
既不像是道士,也不像是和尚,像個農夫。
“他看著……不像是有錢的樣子。”薛清茵遲疑出聲。
不過很快她又推翻了這個猜測。
畢竟現代社會裏,也時常有腳蹬布鞋,手挎塑料袋,開著豪車去收租的平平無奇包租公。
不能以貌取人。
“殿下,便在他家中歇息兩日再走吧。”薛清茵道。
“茵茵,他家中你不會想去的。”
不行,說得她更好奇了。
薛清茵眼底波光粼粼,一雙眼無辜又堅定。她看著他,道:“要去。”
宣王:“……”“那便去吧。”
薛清茵道:“那可是行走的八十萬貫錢呢。”
“什麼錢?”
薛清茵將太後的手令拿給他看了。
宣王冷聲道:“太後此舉,實在強人所難。你如何討得來錢?她既不願掏空自己的金庫,偏又想博你一聲感激。”
薛清茵搖頭:“我可不會感激她。若是錢討來了,那都是我自己的本事。”
宣王無奈,問她:“你當真想討錢?”
“嗯。”薛清茵點頭。
“那便多留幾日吧,我請父皇也寫一封手令。”
薛清茵驚愕出聲:“他不會還欠皇帝的錢吧?”
“茵茵,你真是聰明。”
“…………”
薛清茵滿臉都寫著震撼我全家。
她找回自己的聲音,問:“那……他又欠皇帝多少錢啊?”
“三百萬貫。”
“……”
“這沒被砍頭,真是個牛人。”
“他曾救過陛下的性命,救過太後的性命。還替先太子擋過刀,替先太祖中過毒。”
薛清茵:“……”
鐵人三項的獎應該頒給他,這樣都沒死,多抗造啊。
“難怪討不回來錢。”薛清茵歎氣,好奇地問:“那陛下還額外賞賜過他嗎?”
“既有救命之恩,自然要賞。”
“然後錢繼續不還是吧?”
“嗯。”
“茵茵還要去住嗎?”宣王唇邊含了一絲笑意。
“去,怎麼不去?總要先去見識一番。”
此時馬車外,那農家老漢模樣的幹子旭,更小心地抬起頭,問一邊的士兵:“殿下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我得罪殿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