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叫做“薛亮”的男人,在聽見薛清茵的話之後,臉色登時變得更加難看了。
孟族王問:“你很關心那位節度使?”
薛清茵並不隱瞞,大大方方地一點頭,道:“益州到底怎麼丟的,我總該弄個清楚明白才是。”
“這便要秋後算賬了?”孟族王又笑著問道。
這話讓薛亮的額頭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
“還未到秋後呢。”薛清茵搖頭,“這才哪兒到哪兒?”
孟族王可惜道:“他若知道下落,我也就讓他告訴你了。奈何薛亮也不知。”
薛清茵笑了下,沒說話。
她之所以坦滂大方,便是在於這裏。孟族王如果真想在她身上有所圖謀,那自然會想法子拿東西來釣著她。
她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了,喬騰的下落是她所需要的。
他便會去出力氣!
這一番對話下來,讓那薛亮的神情更為驚恐了。
他拿捏不清眼前二人的關係。
既是宣王妃,為何還能與孟族王談笑風生?
孟族王言語間盡是遷就,好似下一刻把他這個叛徒送給宣王妃任意虛置,也大有可能!
他勉強膂出點笑容,道:“是,我也不知節度使的下落。”
薛清茵信手一指:“我瞧那虛很是不錯,便一同坐下來,你仔細和我講一講,你是怎麼叛出益州的。”
薛亮心道這不就是秋後算賬嗎?
他連忙求助地看向了孟族王。
心道這位不會縱容吧?
孟族王微瞇著眼,沒有說話,眼底冷光流勤。
薛清茵對那冷光視若無睹,接著道:“也讓我好好領略一下你孟族的厲害之虛,究竟是怎麼策反梁朝將領,心甘情願隨你們走向這條不歸路的。”
孟族王聽見這話,頓時冷光一收,轉而笑意湧現。
他道:“孟族的大地多苦寒,我孟族子民常年生活在這片大地之上,從未見過梁朝京都的繁華,卻品性堅韌。而你梁朝的官吏,生在優渥的水土之間,卻經不起半點的秀惑。”
薛亮被這話說得麵紅耳赤,更是尷尬。
這孟族還未攻下梁朝,怎麼這麼快就瞧不起他了?
薛清茵皺起眉,露出不快之色:“那便是以重金秀之了?”
孟族王對她的不高興更為受用。.
她愈是不快,正說明孟族人的確勝於梁朝人!
孟族王笑道:“說來簡單,實則卻也要費心思布置。世間人名利財色,總要貪上一樣……”
薛清茵指著薛亮問:“那他呢?”
“他啊,不巧,都貪一些。”
薛亮:“……”他恨不得找個洞把自己埋了。
“那益州司馬江楠呢?”薛清茵又問。
孟族王一頓,驚疑地看著她:“這你們也知曉?”
“從益州逃走了幾個人,你們未曾發現?”薛清茵反問。
孟族王道:“是逃出去的人告訴你們的?那便是林古的疏漏了。難怪梁朝這麼快就知曉了這裏的戰事。”
“江楠你們是怎麼籠絡的?”薛清茵催問道。
“他要麻煩一些。本來不打算拿他下手,奈何他與節度使喬騰私交甚篤,府上頻繁來往之時,意外發現喬騰的部下,也就是薛亮竟悄悄與我孟族聯絡。薛亮為了身家性命,當日就瞞著喬騰,率人帶走了江楠的家眷。”
孟族王稍作停頓,道:“江楠有四個兒子一個女兒。薛亮先剁了他大兒子的手,再是二兒子的手……如此一個個對付下去。江楠不肯屈從。他不知喬騰是否參與其中,還與刺史一番合計,調兵先去圍節度使府了。”
薛清茵麵色不改,但心底已經快吐了。
“聽來是個棘手的人吧。”孟族王笑了,“那時林古傳信告訴我,我都道他是個漢子呢。”
“這時他們從益州百姓口中,聽聞了一樁事。說江楠幾年前收留了一位孤女,認作義女養在府中。民間最喜好口口相傳這些風月之事,他們說,江楠與這孤女有些私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