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裏接受救治的祝鴻鑫得知了另外一個噩耗。
就在他的戰機遇襲前一個小時,第五大隊二十四中隊副隊長梁紅雲駕駛霍克Ⅲ戰鬥機完成轟炸日本海軍陸戰隊司令部和兵營的任務,返航途中遭遇七架日軍九五式水上偵察機偷襲。
梁紅雲中彈,壯烈殉國。
梁紅雲來自山西棲霞,是一個二十四歲的小夥子。
“帆哥兒下班了?”
延德裏的街坊們同小程巡長打著招呼。
就在程千帆回到延德裏的家中的時候,從台北起飛的日軍鹿屋航空隊十八駕戰機抵達,分兩路空襲廣德機場和杭州筧橋機場。
杭城。
中國空軍第四大隊大隊長高梓航率機二十七架在筧橋機場上空與日軍航空隊激戰。
彈雨如幕。
爆炸聲此起彼伏。
新開路,黨務調查處杭州區駐地。。
夕陽西下,若是往常時刻,別墅已經提前亮燈:
主任何歡有一句在黨務調查處杭州區內部頗為著名的話——太陽落山以後,國家的光明需要由我們來守護!
不過,此時此刻,別墅內卻是罕見的沒有亮燈。
依然是一身中山裝,戴著金絲邊眼鏡,何歡正了正胸口佩戴的國父徽章,站在窗口看著天空,若有所思。
從新開路是看不到筧橋機場的空戰的,不過,劇烈的爆炸聲製造的動靜,這裏依然能感受到。
……
“主任,‘蝙蝠’發出的緊急情報。”一名親信手下進來,將一盒洋火遞給何歡。
何歡推開洋火盒,撥開洋火,找到了一枚裹著洋火卷起來的紙條。
他沒有立刻打開來看,而是揮了揮手,示意手下退下。
手下離開房間,何歡又將房門反鎖,這才卷開紙條看。
隻一眼,何歡表情大變。
他將紙條折好,縮在左手掌心,直接拉開了房門,直接上了三樓,來到一個房間外。
“區長在裏麵嗎?”何歡問衛士。
“謔謔謔,舒坦。”裏麵傳來了奇怪的叫聲。
何歡見慣不怪,輕輕搖頭,敲了敲房門,“區長,是我。”
“何歡啊,進來,進來。”區長鄭三元在裏麵說道。
“要不,屬下稍後再進來。”何歡說道。
“媽了個巴子。”鄭三元突然罵道,“快點進來。”
何歡低頭輕聲問衛士,“三姨太在裏麵嗎?”
衛士搖搖頭。
何歡有些奇怪,不是三姨太在裏麵給鄭三元捏腳,那這胖子為何發出如此曖昧之聲音。
……
推門而入,何歡便看到鄭三元正拿著一根癢癢撓撓背。
“何歡啊,快點,我這兒夠不到。”鄭三元將象牙癢癢撓遞給何歡。
“對,就是那裏,謔謔謔。”
“沒錯,用點力。”
房門外,衛士捂住嘴巴,實在是憋得難受。
何歡也覺得此情此景有些離譜,直接將癢癢撓扔在了地毯上。
“欸,我說,那是象牙的,老弟你輕點。”鄭三元瞪了一眼。
“‘蝙蝠’發來絕密情報。”何歡正色說道,“有羅濤的消息了。”
鄭三元的麵部立刻變了,接過何歡遞過來的紙條,雙手展開,定睛看:
匪首羅濤重傷,杭城紅黨秘密護送其離杭求醫,據可靠情報羅濤已經抵達上海。
“側恁娘!”鄭三元罵了句。
國軍十萬大軍圍剿浙南紅黨武裝,此前一直有傳聞說紅黨‘匪首’之一的羅濤中彈受傷,具體傷勢不明。
受傷了,肯定要治療。
深山裏的‘紅匪’缺醫少藥,肯定是無法動手術的。
要給羅濤治療,最大之可能便是秘密來杭城。
黨務調查處杭城區方麵一直盯著杭城的大小醫院,可謂是布下了天羅地網,希求一舉擒拿羅濤。
卻是沒想到羅濤沒有來杭州,紅黨反而舍近求遠去了上海,這令鄭三元極為失望和惱火。
“杭州紅黨對此事保密級別很高,‘蝙蝠’也隻是剛剛才得知羅濤被秘密護送前往上海的消息。”何歡為自己手下頭號特工辯解說道。
“我曉得。”鄭三元擺擺手,“隻是眼睜睜的看著這麼一條大魚從嘴邊溜走,心塞啊。”
說著,他嘴巴裏又罵了句‘冊那娘’,“將情報上報南京總部,請總部轉給上海那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