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直宣傳所為的階級同誌,革命戰友的嘛,該拋棄的時候,也是毫不猶豫啊。”吳山嶽嘖嘖出聲。
“股長,劉波在監獄門口唱了那首歌,會不會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坐在副駕駛的一名中年特工問道。
“無妨。”吳山嶽擺擺手,“放出消息,有殺人凶犯假冒紅黨,意欲假借此身份逃脫罪責,並且嫁禍與紅黨,以茲破壞國紅兩黨的合作,我方強烈譴責。”
從紅黨對‘魚腸’的鐵石心腸,吳山嶽判斷,紅黨方麵不會對此行為予以駁斥。
所為輿情洶洶,背後必然有人推波助瀾,隻要紅黨不站出來抨擊,鬧不起來的。
‘紅黨劉波’案一度很轟動,很多市民都知道劉波是紅黨,但是,這不重要,劉波是不是紅黨,不是市民和一些媒體說是就是的。
這個消息傳出去,紅黨‘啞巴吃黃連’,隻能沉默。
黨務調查處都說了劉波不是紅黨,而紅黨又一直沉默,那麼,劉波便不是紅黨嘛。
吳山嶽冷笑一聲。
“是!”中年特工點點頭。
……
時間往前回溯一刻鍾。
薛華立路。
靶子場鑒於斜對麵,一個蘇北胡辣湯的攤子。
昌苼以及表哥林震在吃早餐。
兩人目睹了剛才的一幕。
看到那名囚犯被押到囚車上帶走。
林震開口要說話,昌苼微不可查的搖搖頭。
林震表情微變,專心吃早餐。
幾分鍾後,兩人吃完早點,付了錢,同攤主打了聲招呼離開。WwW.com
待兩人離開後,那名穿著半舊西裝的男子來買了兩斤一斤水煎包。
“剛才那兩位,瞅著有些麵熟啊,一下子想不起來了。”此人對攤主說道。
“啊,你說昌老板啊,他是天涯照相館的,就在這邊不遠處。”
“難怪了,有些麵善。”半舊西裝男子微笑點頭,接過油紙包裹的水煎包,捏起一隻,吃得津津有味。
……
這邊,二人回到天涯照相館。
“有情況?”林震問。
“剛才有人在現場盯著。”昌苼點點頭,“此人一直在暗中觀察附近的人群,當時距離我們左側約莫三十餘步的地方,那個戴禮帽的男人。”
“是那個穿著半舊西裝的男的?”林震點點頭,“你這麼一說,我也想起來有這麼一個人。”
“能看出來是哪方麵的人嗎?”他皺了皺眉頭問道,“國府?紅黨?青幫?巡捕暗探?還是日本人?”
“看不出來。”昌苼搖搖頭,“都有可能。”
“我們最近要小心點,別被日本人盯上了。”林震表情嚴肅說道,“日本人一旦占領了上海,我們的活動必須更加謹慎。”
……
靶子場監獄門口。
在劉波被國府方麵的囚車押走後,程千帆命令魯玖翻帶巡捕去巡街,又吩咐李浩去給他買幾條煙,自己則施施然敲開了監獄辦公室的門。
約莫二十多分鍾後,李浩小跑著回來了。
正在接受監獄看守恭維和吹捧的小程巡長從李浩手中接過香煙,將整整三條沒有拆封的金黃香煙直接扔在了辦公桌上。
“給兄弟們分分,這些日子大家辛苦了。”程千帆扔下這句話,同看守們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監獄看守看著小程巡長離開的背影,有些許唏噓。
劉波出事後,眾人避之唯恐不及,其中也包括程千帆。
但是,外人不知道的是,小程巡長暗中使錢、給大家打了招呼,讓那劉波日子好過一些。
現在,劉波被國府方麵拉走了,十之八九要挨了槍子,此間事了,小程巡長也沒有過河拆橋,還不忘記給大家散煙,做事講究。
程千帆摸出一支煙,叼在嘴中,手中轉動著打火機,卻是並沒有撥動引火。
他隨後,用力的甩了甩打火機,與此同時,趁機觀察了四周情況,這才撥動打火機,點燃了口中的香煙。
“查到什麼了?”程千帆問道。
剛才他便注意到一個穿著半舊西裝的男子在現場附近形跡可疑。
別的圍觀者都在議論紛紛,此人的眼睛卻隻顧著看四周的人,這立刻引起了程千帆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