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和他們無關,巡捕房直接向這些偷盜界的頭臉人物施壓,鼠有鼠道,由他們內部自己去找人,效果更好。
“特別是查一下最近有沒有手頭比較緊的家夥。”程千帆從抽屜裏取出一包煙,拆封,拿了一根叼在嘴裏,說道。
“手頭比較緊?”李浩略一思索,便明白帆哥的意思了。
膽敢接受某方麵人物的招攬,對‘小程巡長’動手之人,必然是被重利誘惑,乃至是走投無路的選擇。
看著李浩急匆匆離開,程千帆手中旋轉,把玩著點燃的香煙,目光閃爍,陷入沉思。
“巡長,金總來捕廳了,請您過去。”
“曉得了。”程千帆整理了一下警服,拿起帽子,說道。
……
法租界巡捕房政治處查緝班副班長皮特、中央巡捕房三巡巡長程千帆遭遇‘炸彈’襲擊以及槍手圍襲,皮特更是在槍戰中負傷。
此事引起法租界巡捕房震動。
中央巡捕房代理總巡長金克木。
法租界政治處查緝班班長席能,翻譯修肱燊隨同。
還有法租界巡捕房警監費格遜閣下的特別助理坦德先生。
三方聯合召見了三巡巡長程千帆,表達慰問之意,並且詳細問詢此事。
程千帆如實彙報了直至目前的審訊結果。
“抓捕電報廳的女職員苗圃?”金克木問道,“他們說這個女人是紅黨,有證據嗎?”
程千帆正要回答,此時,總巡長辦公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金克木沉聲說道。
李浩進來了,朝著眾法租界巡捕房高層敬了個禮,然後走到程千帆的身邊耳語兩句,將一張紙遞給他。
……
程千帆露出驚訝之色,揮了揮手,示意李浩退下。
隨後,他展開手中的這張紙,定睛一看,先是露出一抹一閃而過的喜悅,旋即微微皺眉。
“怎麼了?”金克木問道。
“報告金總。”程千帆將手中的這頁供紙呈上,“汪康年招供了,他們不僅僅這次試圖在租界秘密抓捕苗圃,此前,他們還曾經潛入租界,秘密逮捕了一個人。”
“你繼續說。”金克木接過供紙,低頭看,同時說道。
“大道市政府警察局偵緝科潛入法租界,秘密擄走了一個男人,後來他們對此人嚴加審訊、威逼利誘,此人招供自己是紅黨南市交通站的交通員童學詠,也正是此人供述電報廳的女職員苗圃是紅黨。”
修肱燊在為席能以及坦德翻譯,此時此刻,聽得紅黨被抓和招供之事,他看了程千帆一眼,明白這小子剛才看口供內容的時候為何眼眸中喜色一閃。
“大道市政府警察局?”坦德冷哼一聲,臉上露出譏諷之色。
“坦德先生,席能閣下。”金克木看了看兩人,表情嚴肅說道,“這個所謂的大道市政府警察局,依仗日本人撐腰,三番兩次潛入法租界,行秘捕之事,這是對法租界的權威的挑釁,是對我巡捕房的嚴重挑釁。”
程千帆在一旁聞言,也是不禁為金克木的這番話暗暗叫好不已。
金克木的目的自然是要遏製日本人以及日本人支持的大道市政府警察局在法租界的擴張和惡行,但是,他半點沒有表現出自己的反日思維,而是以維護法租界的權威和巡捕房的權威為理由。
這話很有用。
法國人最看重的便是麵子。
果然,無論是坦德還是席能,都是露出不愉快的神情,尤其是坦德,言語中更是對於大道市政府極盡鄙薄。
“此事,我會親自向費格遜閣下彙報。”坦德冷冷說道,“金總巡長,以後碰到大道市政府的人,一律先抓捕。”
法租界當局對於日本人確實是頗為忌憚,但是,大道市政府?
日本人養的一條狗而已,而且這條狗並不為法租界和公共租界承認!
“明白。”金克木點點頭。
聽到坦德隻是提及大道市政府,並沒有提及大道市政府背後的日本主子,金克木略失望,不過,麵色上並無異常。
……
“程巡長,你認為偷換了你的公文包,想要炸死你和皮特的人是汪康年?”席能問道。
“此前汪康年帶人越境進入到法租界,意圖行不軌之事,其一名手下被我開槍擊斃,汪康年本人也被我擊傷,我懷疑汪康年由此懷恨在心,意欲加害於我。”程千帆沉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