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的不是正好碰到司令員在吃飯,而是因為他看到司令員一手拿著窩窩頭,一手捧著米粒都近乎曆曆可數的稀粥,吃得噴香。
“司令員,您就吃這個?”何關驚呼出聲。
“咋咋呼呼,做啥子?”司令員瞪了何關一眼,“你們能吃,我就吃不得?”
說著,喝了一口稀粥,將豁了口的碗朝著桌子上一放,抹了抹嘴巴,“說正事,何關同誌,有個非常緊急的任務交給你。”
“堅決完成任務。”何關敬禮說道,然後一臉期待的看著司令員,“司令員,什麼任務?”
“你和劉波同誌,還有方木恒同誌是結拜兄弟?”司令員笑吟吟的看著何關,問道。
聽了司令員的話,剛才還英武不凡的何關頓時便露出了尷尬之色。
……
“近兩日,日本人對於離開上海的各個通道、卡口的盤查更加嚴密了。”程千帆說道,“不知道是什麼事清刺激到了敵人,但是,這種變化必須引起我們的足夠重視。”
“會不會是兵運工作的消息走漏,以至於引起了日軍的警惕?”老黃思忖說道。
聞聽此言,程千帆和路大章都是皺眉,倘若日本人真的得知了這個情報,那麼,想要安全的將這麼多人運出上海,其難度堪比登天。
就在此時,程千帆瞥到一輛小汽車停在了樓下馬路對麵,正是他的座駕,然後便看到李浩從駕駛室下來,看了一眼春風得意樓,然後跑過了馬路。
“李浩來找我了,可能有事。”程千帆說道,“老黃,你和老陸就如何同張萍接觸隨時保持溝通,一定要注意安全。”
說著,他捏起一枚花生米扔進嘴巴,“關於兵運工作,更要小心謹慎,暫時停止各種運送準備,這個時候敵人可能正在暗中查探。”
他看向老黃,“老黃的懷疑是有道理的,我也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明白。”
“會注意的。”
……
“好你個老黃,說漏嘴了吧,我就知道,你肯定藏了好酒。”程千帆朗聲說道,“路巡長,下次定要讓這老家夥把那瓶酒拿來。”
“老黃,這可是程副總下令,你敢不聽?”路大章哈哈大笑,說道。
就在此時,房門被敲響。
“誰啊?”程千帆問道。
“程副總,李警官找您。”門外傳來了店小二的聲音。
“帆哥,是我。”李浩說道。
“進來吧。”程千帆說道。
李浩推門進來,店小二朝著裏麵看了一眼,鞠了一躬,陪著笑臉,然後趕緊離開了。
“路巡長,黃醫官。”浩子先向老黃和路大章打了招呼,然後才走到程千帆身旁,捂著手耳語一番。
“路巡長,老黃,我那邊還有要務。”程千帆起身,抱拳說道,“先行一步。”
路大章和老黃趕緊起身,客客氣氣的送走了‘小程總’。
“發生什麼事情了?”程千帆上了小汽車,問道。
“荒木來找帆哥你,他認得我,便叫我開車來接你去見他。”李浩說道。
程千帆點點頭,沒有再問什麼,他知道以荒木播磨的警惕,是不會向李浩說什麼的。
……
程千帆令李浩開車,自己則陷入思考中。
張萍之事?
應該不是。
這件事已經通過他及時、巧妙的處理,將解決這件事的鑰匙交到了荒木播磨的手中,以荒木的脾性和現在的能力,程千帆相信荒木會幫他自己處理的非常漂亮的。
陳香君之事?
程千帆微微皺眉,然後內心裏思索片刻後也否決了。
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原因,三本次郎對汪康年的信任似乎陡然提升,這也使得荒木播磨不得不暫時擱置原先的計劃:
這個計劃的本身實則並不在陳香君的身上,甚至也不在汪康年是否真的有問題,重點在於三本次郎對汪康年的信任程度,或者直白的說,是三本次郎是否還覺得汪康年有重要利用價值。
程千帆不著急,要通過日本人的手除掉汪康年,需要耐心,不能倉促動手以至於打草驚蛇,他要的是一擊必中。
“帆哥,要不要通知弟兄們跟著?”浩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