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齊伍倉促離開的背影,戴春風臉色猶如開了染坊,連連變化。
最終,戴處座咬牙切齒,右手一推,將茶幾上的茶盞碗碟打翻在地,茶水四溢,瓷器摔成了碎片。
……
聽到如此動靜,十餘名特務處特工手執短槍衝了出來。
“出去!”戴春風沉著臉,咬著牙,猶如受傷的野獸,低聲吼道。
眾手下嚇壞了,從未見過處座如此失態過,眾人低著頭,不敢看處座,槍口朝著地麵,潮水般的迅速退去。
“阮至淵!”戴春風幾乎是咬著牙,念出來這個名字!
阮至淵叛變投敵,上海站危急,這固然令戴春風驚怒。
但是,最令他無法接受的是,這個叛變投敵之人是阮至淵!
是他在委座麵前不吝美言——博得了委座的欣賞和特令嘉獎的阮至淵!
此事一出,前麵他在老頭子那裏得到了多少誇讚,現在反噬就會愈發嚴重。
……
上海。
這是一處不起眼的石庫門民居。
同時也正是力行社特務處上海站書記程續源的住宅。
程續源和妻子桂倩以及兩個孩子住在一起。
妻子桂倩是特務處上海站的電台組長。
家中便隱藏有一部電台,與武漢特務處總部的重要電報往來,基本上都是從這裏收發的。
程續源對著鏡子,熟練的打著領帶,他正準備離家前往邁爾西愛路二百七十七號的特務處上海站總部據點開會。
此前,那個上海特情組先是成功製裁了鄒鳳奇,隨後更是襲擊了華德路日軍軍馬場,這令上海站上下極為尷尬。
昨日,就在昨日,阮至淵那家夥竟成功製裁漢奸楊福元:
委座親發的嘉獎手令、處座親自發來的嘉獎電文就在他襯衣內夾層口袋內。
對於上海站來說,這將是揚眉吐氣的一天。
當然,這更是他阮至淵升官發財的慶賀日。
程續源扁扁嘴。
程續源仔細看了看,發蠟抹的不夠均勻,他看了一眼孩子們,女兒很懂事,正在教弟弟認字。
叮囑女兒看著弟弟。
程續源來到裏間臥室。
……
妻子桂倩戴著耳機,正在聚精會神的接收電報。
平時桂倩就呆在家中,每隔三個小時到四個小時之間會打開電台一次,隨時準備接收武漢特務處總部的電文。
程續源摸出懷表,看了看時間。
上午六點三刻差一點,這麼早總部就有來電?
這令程續源頗為驚訝。
收起懷表,程續源一抬頭就看到摘下了耳機的妻子,慌裏慌張的起身,從書櫃上翻出一本很普通的書籍,開始譯電文。
“怎麼了?”程續源表情微變,立刻問道。
他是了解妻子的,做事情素來比較穩重。
“別說話。”桂倩尖聲說道,剛才接收電文的時候,盡管還沒有翻出密碼本譯出,但是,她的記憶力不錯,有幾個關鍵字還是牢記心中的,其中最關鍵的便是‘叛國’、‘危急’這兩個詞語。
這頓時令桂倩心中高度緊張。
……
桂倩飛速的翻越密碼本,同時用鉛筆在紙張上快速謄寫。
須臾,她放下鉛筆,怔怔地看著紙上的電文。
“怎麼了?”程續源再次開口問。
“出事了。”桂倩怔怔地說道,聲音很輕。
“什麼?”程續源沒有聽清楚,提高聲音問道。
“續源,出事了!出大事了!”桂倩回過神來,猛然起身,差點滑倒,一隻手扶住了桌麵,另外一隻手將電報紙遞給自己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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